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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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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非另起一行，紧接上页末句）上司说，库内军火运去南方，是为了镇压那儿的叛军。&rdo;&ldo;你什么时候也捎带点自己的东西，跑跑南方各省，&rdo;&ldo;军械库离南方那么远，离地下市场却近在咫尺，&rdo;我总觉得自己现在是在与花家的某位亲人说话，而不是在与一位陌生的士兵……可对我来说，这士兵的情况与上司应该一样，我说：&ldo;我的房间对你来说肯定是非常合适的，&rdo;&ldo;我现在应假扮成一位蹲房的千金小姐，而不再是守卫列车的士兵，&rdo;他拣了几样东西……地下市场中的铺子，……他进去之前已将自己的面容修整了一番，胡须半白，年龄疯长，一位五十多岁的男性采购者，铺子门口有块招牌，上写&ldo;风羊&rdo;两字，风羊，这家铺子专为经过乔装打扮的几个老主顾准备一些能在战场上射杀敌人的武器……士兵拿了我给的钥匙……他直奔风羊店而去，店内后院有口枯井，石井栏，这是士兵说的话，这口井的井栏和其它井一样，也是用石头做的，可在石井栏上面有斑斑锈迹，是有铁器经常要从井栏上被拖过，士兵说的，兵器被藏在枯井底部。&ldo;喂，上面的买家，你快拉井栏上的绳子，快拉绳子。&rdo;士兵说的，每枝枪售价多少，我要的是长管子呵，这次的东西口径多少？第一筐枪支被士兵拉出枯井，一共五枝枪，型号一样，口径相同，这是士兵的分析，先给你几枝普通的东西，是在外面市场里都有的那种，好呀，他的独特分析，现在把第二筐武器拖出井口，筐口盖着多层防潮油布。还是五枝枪，跟上一筐五枝比，显然稍有一些新意，口径也大一些，但仍然不够好。士兵说的，他向老板提交了一份武器采购清单，多悬哪，清单对所要采购的武器有具体要求。第一筐武器放回了井底，第二筐以较低的价格成交。&ldo;你在井下藏了多少？&rdo;士兵俯身朝下看。老板说：&ldo;四筐，整整四筐。&rdo;&ldo;请老板把其它几筐全吊出来，只要价钱合理，我们库里全要了。&rdo;在枯井底部有方圆几米空间，虽然井口小，但井底大，风羊店老板将自己贩得的枪支全数藏在这口枯井中。这店开了有多少年了，就开在军械库旁边。&ldo;多了没有，就这些了。&rdo;&ldo;您真像一条在井上井下爬的虫子。您真像。&rdo;&ldo;您真像。&rdo;我先将东西搁您这儿，等我从外地回来再付给您钱。东西仍放在枯井中。&ldo;军械库里有的东西，我这儿都有。&rdo;虫子老板又是慢慢把武器放入井里。&ldo;你够善良的，&rdo;我在火车上对士兵说，&ldo;钱后给，武器先定下。&rdo;每个库兵都是一条虫子。他们在库内经常私自聚首，他们在那儿讨论怎样与民间各家店铺做军火买卖。我临行前吩咐过某些士兵，风羊店的买卖由我最后来定。上司在出发前也曾吩咐过所有与我同行的士兵，说这次去南方，不是要到最关键时刻才听我指挥，而是从一开始就得服从我领导。我对士兵们说，我们要像虫子老板那样去赚钱，稍息稍息，立正，你们要让身体整个儿站立得像一枝风中的笔，笔直笔直，不会倒，眼睛正视前方，快放松放松，手脚放开，全体稍息，你们真的要在这么多高质量武器面前将自己的斗志搞垮？思想松懈了，身体快要酥软了，怎能胜任库房保卫工作。稍息稍息，你们快给我稍息了吧，在上班时间内，这、这、这、这么做也是可以被允许的，我和上司批准你们了，允许你们在军械库里或在军械库附近店铺里干这干那了，你们还着急个什么鸟呢……轻手轻脚从上司眼皮底下抱走一捆捆枪械，要知道这几年他是没带着眼睛来库里上班的，他的眼睛……在下方总悬着两片厚厚的眼袋……都批准了，你们还急个什么鸟事。上司真像是一条在库内爬动的军官虫子。虫子懂得着急。黑鸟惊慌。因为在黑鸟身上有一条比较粗黑的绳索，此条绳索有可能将鸟捆住。上司批准了&ldo;黑鸟计划&rdo;。我和上司和风羊店虫子老板和拿了我列车上房间钥匙的士兵一起拟定了一个名为&ldo;黑鸟&rdo;的偷窃军械库武器并随后进行非法买卖的计划。在鸟身上有条法律绳索。但&ldo;黑鸟计划&rdo;却是一个好计划。为什么？因为，因为，计划的出台有……因为有……因为有什么？是因为有那个……上司撑着。虫子老板出资，我和士兵每天都带点东西给他。计划只存在于我们头脑中。要凭着良心对待此事，真的要凭着天地良心去与兵器和钱打交道。虫子老板的钱常在我们头脑中爬过。他的钱是应当这样爬行的，爬的时候还收拢四肢，放开四肢，四肢轻松愉快。虫子老板到处释放虫子气味。既是虫子气味，又是钱的气味。为制定计划，我们用掉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你没对我们说清楚计划里的所有内容，也没说明白在制定计划时消耗掉了我们生命中的哪一个下午的时间。你说说，是在哪一天里发生此事的。风羊店是一家黑店，老板是一条剧毒虫子。但这条虫子本性并不凶残。所以风羊店老板仅仅是一条正在照着计划中条款稳妥办事的毒性爬虫。走进黑店，我们寻找老板，见他刚从井内被人用绳子吊起来。你就别说为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的话了，也别说我们什么，就按我们当初说定的方式交易吧。虫子老板又在说什么什么了。我和上司说：对不起。虫子老板拍拍衣服粘着的湿土，说：这不像做军官的人说出的话，真有点不像。我们跟着他便在院子里石凳上坐下。我和上司，还有虫子老板都在冰凉的石头礅子上落下了屁股。虫子老板的见解：武器进店，他的钱款立即付给我们军械库，他帐户上的钱通过钱庄划转。&ldo;你要付给我们军械库？&rdo;上司有些困惑，&ldo;给库里？真是这样吗？&rdo;我懂这事儿，方向，方向，事情的方向弄错了。有困惑，第一是从库里运出武器，这有危险，第二是把钱汇给库里，这更危险，因为将来会有帐可查。一件件蓝色的武器正在运输途中，武器层层相叠，形象就像瓦片。武器被押运士兵牢牢控制着。一片片蓝色瓦片被紧密堆砌在运输军车上。上司在头脑中突然打消了&ldo;武器像瓦片&rdo;的奇怪念头，说：&ldo;真是哎，虫子老板，你现在光让我们在这儿坐石凳子，你的钱将在什么时间，通过什么渠道给我们送来呢。武器到了，钱也应跟着来到我们这边。&rdo;&ldo;这话说得太对劲了。&rdo;&ldo;钱比什么都重要。&rdo;虫子老板听到此处，脖颈缩在两肩内，僵硬得动不了半寸，&ldo;货一来，我就放钱给你们，&rdo;他说，&ldo;给你们几个，也给库里士兵每人一份，&rdo;他说，&ldo;要送最好的货，好东西容易在市场上出售。&rdo;&ldo;是这样，&rdo;上司说，&ldo;你这人真懂事。&rdo;&ldo;你们把库里最好的东西送来我这儿。&rdo;&ldo;最新的武器要留给南方各省，那儿有些地方发生了叛乱，&rdo;上司说到这儿，好像想到了什么，&ldo;武器，武器，&rdo;他说，&ldo;南方急需大量新式武器。最新最好的武器正被一箱箱运出去，武器正往军列上装。&rdo;上司说着便用右手往别人鼻尖比划，因为呼吸有点急促，上司的肺这时就像一台充满了动力的飞行器，在天空中悬浮着。想一想，再想一想，独自一人将所有事情想一想，上司暂时得到一个机会，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在提醒我，要我去对付虫子。装满货物的军列此时就停在车站铁轨上，这一情景应当引起我们注意。尤其是风羊店老板。&ldo;火车就停在车站上，&rdo;我代替上司向虫子老板提供这条信息，&ldo;这是个重要信息。&rdo;你懂吗？你到底对我们提供的信息重视不重视？&ldo;我是有所顾忌的，&rdo;，风羊店老板向我们和他身后的枯井各瞟了一眼，说：&ldo;军车有士兵把守，怎么靠近，车上的兵个个脑子都是有毛病的，我若派人登车，他们就会端枪射击。这些兵需要钱吗？&rdo;&ldo;是我们库里的兵在火车上担当警卫。&rdo;你可以干了。&ldo;你说什么？&rdo;上司突然插话。&ldo;可以干成这事了。&rdo;我和虫子老板几乎同时对上司说。&ldo;要不由你来……&rdo;我转向虫子老板说，&ldo;由你来向上司说。&rdo;风羊店老板听我这么说，皱起眉头，他又朝身后枯井瞧了一眼。火车就停在站台上。虫子老板放低嗓音说：&ldo;上车以后，你们可以在每一箱准备出售给我的武器上贴上一个记号，不写任何文字说明，画出某个醒目的图案即可，这样做士兵容易理解，画一个图案，有个形象。&rdo;&ldo;对于每箱武器的具体投放地点，我们却无法准确把握。投放地点谁能说得准呢？&rdo;我说此话，自以为能够博得上司赞许，要不然我就改口说别的了。好啦，虫子老板突然大声说，武器、记号、投放地点、投放时间，还有早已就说好了说定了说死了的钱，&ldo;你们说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