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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妈妈来送我

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深情地对我讲……&rdo;

朱小娟一皱眉，小声嘀咕道：&ldo;什么歌不唱，唱这首。&rdo;她知道这是多年前特警队一个爱好音乐和诗歌的兵自己编写的，然后就在一茬茬的新兵中代代流传，大家都会唱。徐文雅抱起一个老兵的吉他，加入了伴奏，青春的喉咙一起吟唱着凄美的旋律，别是一番味道：

&ldo;孩儿到了部队上

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不要想家乡不要想爹娘

更不要想郎

站在戈壁滩上

举目望四方

望不见黄河水后浪推前浪

更望不见娘……&rdo;

歌声中，沙学丽想到分手时母亲给她塞手机的情景，可如今手机何在？铁红的眼前出现了妈妈给她按摩腰部的镜头，她的声音哽咽，热泪满脸。耿菊花更是想起了在母亲坟头前鞠躬的气氛，穿着破烂衣服的哥哥背着瘫痪的父亲站在一旁，天上飘着毛毛细雨……

女兵们唱得感情投入，唱得泪流满面。谁也没注意到，连朱小娟自己可能也未意识到，她的嘴皮也嚅动着，小声跟着哼起来。

这时强冠杰却在教导员室里，教导员在给妻子拨电话，教导员刚说一声&ldo;通了&rdo;，强冠杰就一把抓过去道：&ldo;嫂子，有件事要拜托你了。&rdo;小林在第七医院内科值班室，她欣喜地道；&ldo;好啊好啊，是不是约小周哪天见面啊？&rdo;&ldo;不不，是托你帮着买一些东西。&rdo;&ldo;什么东西要我买啊？&rdo;强队长吭吭哧哧半天，似乎不好启齿。小林在那边催促道；&ldo;说嘛，只要我帮得上忙的，那没二话。&rdo;强冠杰终于开了腔：&ldo;是要买一些妇女用品。&rdo;小林的语气疑惑了：&ldo;妇女用品？哪些妇女用品？&rdo;&ldo;是那个那个，一个是什么治疗痛经的。还有一个是女孩子来了那个事的时候用的那些卫生品。&rdo;小林的语言既兴奋又诧异：&ldo;呵？你自己有相好的了，都关心到这份儿上了？&rdo;&ldo;不不不，&rdo;强冠杰的脸早已红得像关公，&ldo;是另外的事，嫂子谢谢你啦。&rdo;赶紧搁了电话，脸上汗都出来了。

教导员带回那两大包东西是在第二天下午，一身汗水的强冠杰把它提到队长室，往桌子上一搁，随即让通讯员叫罗雁跑步来见他，正在操场上训练的罗雁大汗淋漓地应声跑来：&ldo;报告！&rdo;强冠杰指指两大塑料提袋东西道：&ldo;你，晚上把这些拿给徐文雅和耿菊花。记着，这一包是徐文雅的，这一包是耿菊花的。&rdo;&ldo;是。&rdo;罗雁隔着塑料袋看了看，明白了是什么东西，欣喜地：&ldo;队长，你买的呀？&rdo;强冠杰命令似地道：&ldo;不是我，是教导员送的。懂了吗？&rdo;

罗雁深明强队长的个性，她抿嘴悄悄一笑，然后挺胸立正道：&ldo;是。&rdo;

当天晚饭前，这两包妇女用品就分发到徐文雅和耿菊花手里，她们各自捧着满满的一大包，站在寝室里，都不知道怎么向罗雁说话了。徐文雅道：&ldo;区队长，这叫我怎么感谢你啊。&rdo;罗雁藏不住嘴角的一缕笑道：&ldo;不是我，是……你们的最高首长。&rdo;。

沙学丽听见，从床上撑起来：&ldo;我们的最高首长？强队长？&rdo;她一下躺回去，&ldo;他才不会，他是个冷血男人。肯定是区队长你。&rdo;

耿菊花突然抽泣开了：&ldo;这要花好多钱啦，我我我怎么消受得起啊，区队长，我没有办法感谢你啊……&rdo;

罗雁急了：&ldo;哎哎哎你干什么，你拿着就是了。&rdo;

强冠杰此时推门走进教导员室，非常在意地问教导员：&ldo;跟你老婆解释清楚没有啊？&rdo;教导员笑着道：&ldo;早说清楚啦，她牙齿都差点笑掉。&rdo;强冠杰又道：&ldo;另外，除了陈顺娃这事不谈，耿菊花把钱都给家里寄光也是不行的，你找时间开导她一下，一个月四十几块钱的津贴，那是用来买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保障正常的训练的，不是拿来支援家庭建设的，以为当兵可以挣钱养家，这个出发点就大错特错。&rdo;

教导员同情地道：&ldo;大山里出来的，苦嘛。&rdo;

强冠杰抓着教导员的大玻璃杯猛灌一气水，一抹嘴道：&ldo;出来当兵就是奉献，就是找更大的苦受。我不喜欢来挣钱的兵，有一点点这样想法都不行。当兵别挣钱，挣钱别当兵。何况当兵真能挣钱吗？笑话。当兵挣的是危险，是流血，是累死当睡着，也是挣的人生的辉煌。我就想这样告诉每个兵：要建功立业，你就留下；要挣钱，就滚蛋！&rdo;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教导员笑道：&ldo;行，你还是当严厉的爸爸，我呢，照样当慈爱的妈妈。我想给耿菊花家寄三百块钱去。&rdo;走到门边的强冠杰立刻站住，从兜里掏出三百元钱道：&ldo;我也添三百。&rdo;&ldo;嘿，二三得六，六六大顺。&rdo;&ldo;你偷藏私房钱，&rdo;强冠杰很难得地与战友开了个玩笑，&ldo;谨防小林拧断你的耳朵。&rdo;&ldo;她敢。&rdo;&ldo;那你那么让着她？&rdo;&ldo;那是尊重女性。&rdo;教导员大笑道。

强冠杰跟着咧了咧嘴，转身消失在月光皎洁的夜色中。

许多男女兵们围在浴室的空坪前，群情激昂，一片叫嚷，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是盛夏的一个傍晚，每天训练结束后浴室最热闹的时刻。只见纷乱的人腿缝隙中，一个黑影趴在地上，看不见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