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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外面刚出去的几个女兵又冲进来，她们看见耿菊花用衣服胡乱掩着赤裸的乳房，蜷缩在浴室一角，嘤嘤哭泣。

女兵们七嘴八舌发问：&ldo;怎么啦你？&rdo;&ldo;病了吗？&rdo;

耿菊花抽泣着，半天才吐出两个字：&ldo;流氓……&rdo;

浴室外，陈顺娃恰好从男浴室后边的矮墙后走出来，扶着耿菊花走出女浴室的女兵们，刷地一下把视线集中到他的脸上。

陈顺娃心虚着，以为普天下都知道了他偷偷给耿菊花送牙膏的秘密，他的脸刷地红到耳根，看了横眉冷目的女兵们一眼，脖子一缩，赶紧向远处走去。女兵们越发怀疑地看着他鬼鬼祟祟的背影。

这件蹊跷事马上报到了队里的主官耳里，十分钟后，教导员和强冠杰把九班长王川江传到教导员的寝室，教导员坐在藤椅上，强冠杰则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囚在笼里的猛狮，向着王川江大发雷霆。

&ldo;啊，你看看你带的什么兵，啊？！&rdo;强冠杰怒吼道，&ldo;你看你有什么脸去面对那些女兵！有骨干向我反应，你们班的陈顺娃，啊，一贯对耿菊花眉来眼去。他他他，就那么没见过女人，啊？！我们特警队，有男有女，是男女混合编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上级最担心出的也就是男女之间的问题，政治部门的，这个这个，把这个也抓得最严。你，限你三天，给我查个水落石出！&rdo;

王川江脸色灰白，双脚一并：&ldo;是！&rdo;

教导员却是另一番善后，他把失了精神的王川江带到营区小径上散步，今晚有月亮，月辉给营房建筑抹上一层银白的淡妆。教导员和王川江一起沐着月辉走着。不远的操场上，战士们在做手枪夜间练习，教官的口令声不时传来。

&ldo;不要把他吓着，&rdo;教导员道，&ldo;要有证据，要弄清动机。注意，虽说有了问题我们不能护短，但也绝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战士。&rdo;王川江挠头道：&ldo;这个工作，我还是第一次遇到。&rdo;教导员道：&ldo;要多遇到几次这个事，那还是特警队？&rdo;王川江噗地笑了：&ldo;那就成了老百姓乱七八糟的迪斯科舞厅了。&rdo;

强冠杰不知从哪里一下钻出来了：&ldo;九班长。&rdo;王川江赶紧双脚一并道：&ldo;到。&rdo;强冠杰走近他，脸上已没有雷霆万钧的震怒，而代之以一种沉思，他小声道：&ldo;你，每天洗澡的时候给我派一个兵，专门在女浴室后面那堵墙下埋伏。&rdo;

王川江眼珠一转，明白了强队长的意思，这说明，队长也怀疑此事不一定是陈顺娃所为。王川江再一次应命：&ldo;是。&rdo;他有了一丝解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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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力　著

第五章

耿菊花没有参加当晚的手枪三练习，一头扎在床上，死了般一动不动。九点半，女兵们夜间训练完毕走回宿舍，朱小娟倒上一杯开水，拿出一袋饼干，走到耿菊花床前，碰碰她的手臂，要她吃，可耿菊花不吭声。

沙学丽和铁红看见这个景象，沙学丽向铁红挤眼，捂着嘴偷偷乐。沙学丽生性活泼，一般不存谁的气，津贴事件带来的与耿菊花的小冲突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觉得耿菊花的认真样子特别好笑，她就老是忍不住要乐。

听到她们的窃笑，走在她们身后的徐文雅不满地盯了她们一眼。铁红立刻装着不理沙学丽的样子，向耿菊花劝道：&ldo;老耿你吃呀，你再委屈，可不能不领班长的情啊，你看班长为了你，胳膊都举酸了哟。&rdo;耿菊花抽抽搭搭道。&ldo;他，他看了我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rdo;徐文雅宽慰她道：&ldo;每天我们与男兵抱着一起摔，一起练，都在接触，你不用看得那么严重。&rdo;耿菊花道：&ldo;训练时候，是隔着一层衣服，可洗澡，没隔一层衣服啊……&rdo;

训练用的大草坪上，四周已很安静，夜色里有两个影子在顺跑道慢慢晃动着，那是王川江留着陈顺娃在谈话，王川江对自己的兵是又爱又恨，他不愿相信他会看错了陈顺娃，可女兵们众口一辞的证言又无可辩驳。&ldo;我只好大义灭亲了，&rdo;王川江硬着心道，&ldo;谁叫你狗东西不管好自己的眼睛。&rdo;陈顺娃赌咒发誓，急得抓自己的头发：&ldo;可是班长，我真的没有看她呀，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明天实弹射击叫全队的冲锋枪打死。&rdo;&ldo;那几个女兵说，你一看见她们从女浴室出来，你慌里慌张跑起来像条兔子？&rdo;&ldo;我也不知道。&rdo;陈顺娃的脸死人一样苍白，&ldo;那么几个女的一起看你，你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能不慌慌忙忙地跑吗？&rdo;

王川江心里叹息一声，眼珠一转，干脆讹诈道：&ldo;不说那几个女的了。但人家耿菊花明明看见窗子上的人头是你，你怎么说？&rdo;陈顺娃傻了，紧问道：&ldo;耿菊花？她亲口这样说的？&rdo;王川江故意道：&ldo;啊，是这样说的。&rdo;

&ldo;我的亲妈呀……&rdo;陈顺娃惨叫一声，倏地蜷缩到地下。

第二天的科目是硬功训练，男兵们在器械训练场边，用啤酒瓶砸头，一敲一个，砸得粉碎，不时响起喝彩。陈顺娃则在人圈外独自一人用脚端沙袋，他发疯一样地踹着，踢了两个小时还不停歇，发泄着心中的冤气。

强冠杰在草坪训练场那边指导女兵，女兵们围成一个圈，看朱小娟表演。朱小娟拿起酒瓶，也没见她怎么运气，就那么双手紧握，两眼的神光一凛，自然而然地向头上一敲：&ldo;嗨&rdo;啤酒瓶立刻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