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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莫先生的反应明显慢半拍，他迟钝的时候，简心从床上扒好被子，把他放进被子窝里去。又从浴室拿出一条浸水的毛巾搭在他额头。莫衍舟晃了晃额头，坐在床上看着简心。神色难得有几分迷茫。“药，在抽屉。”好在他还知道吃个药，虽然是自己作成这副模样，可好歹也知道吃药。简心从抽屉翻出一盒退烧药，烧开水喂给他。这期间，莫衍舟就那么乖乖巧巧的坐在床头，看着简心忙活。不吭声，也不动弹。简心问他：“保镖电话多少？船上有医生吗？给你看看？”这人如此苍白的皮肤，让简心看了不禁怕他有什么大病，总不能放心。“没有。”莫衍舟答了两个字，就不多说。好像这两个字就都把话题包含了。简心叹口气。坐在床边。这人这样他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他找了圈，屋内有电话，可是不知道该打给谁。去走廊转转，也没有人再过来。可能这个点，大家都真的睡觉了吧。简心想。船上没有医生，叫保镖来也于事无补。他只能守着莫衍舟，指望人早点退烧。俩人谁也不睡，大眼瞪小眼。莫衍舟一会儿，脸上传来困乏神态，简心试图把他按倒：“您该休息了，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莫衍舟这回顺着他的力道躺下，很顺从的没有抵触。“我需要听一些舒缓的音乐。”不多时，这人又提出要求。简心：“……什么舒缓的音乐？”“莫扎特的《第一号弦乐四重奏》或肖邦的《夜曲》。”简心翻开网易云音乐：“等我给你搜搜。”环绕着悦耳的古典音乐，莫衍舟一点点说：“艺术应该是高雅的，是曲高和寡、很难追求的。”“不是像你们这种中庸大众都能来玷污的。”简心：“……我看您是好了。”还能逼逼叨叨，看来烧的还不是很严重。话虽这么说，简心也一路坐床边陪到凌晨，外头船舷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晃了，天光乍亮，有人敲门：“莫先生，您要早点吗？”简心一骨碌爬起身，放人进来。进来那名端盘子的侍者却好似碰了马蜂窝一般，眼睛都不敢乱看：“啊，我不知道、不知道您和莫先生是这种关系。真是怠慢了。您还需要什么吗？”简心：“……我觉得你是误会了……”“咳咳。”这种关键时候，莫衍舟偏偏起身咳嗽起来，简心习惯性的扶住他，拍拍背，又摸了把额头：“好了，不烧了。你身体底子还不错，淋了一晚上雨居然还没事。”回头，那人更不敢乱看。简心解释：“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昨晚你们莫先生发烧了，我出于人道主义援助他一下。你说是不？”他返回问莫衍舟。莫衍舟咳着嗓子点点头，那低头的侍者却没看到。侍者怯怯地说：“可莫先生从没留人过夜……更不让别人碰他……”“他这不是生病了嘛。”简心无奈。“嗯，那就麻烦简先生了。药我后来会送过来的。”那名侍者飞快的走出门并替他们关好。简心：“……不是，这什么意思？”他想回去了，结果这人居然叫他继续照顾？是你是侍者，还是我是侍者？“不用管我。”身后的莫衍舟发话，他咳出了汗，脸上的红晕未消。“哦。那既然白天了。我就不打扰莫先生了。”简心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下：“请问最近的港口距离还有多远？”莫衍舟抬眸，眼睛可能因为咳嗽泛红，就那么盯着他。不过这次简心没有心软。开玩笑，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比他优秀、比他有钱、甚至年龄还比他大的男人产生可怜？简心觉得威斯汀先生都比他此刻可怜的多。莫衍舟说：“最近的港口也得两天后到达。”“好吧。”简心起身，朝门口走去。“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打开门后，简心出于客气，问了一句。“带两个苹果回来。”莫衍舟一手捂住嘴，一边摆摆手。“哦。”简心关门后，才反应过来。带两个苹果？这是把自己当成佣人了？还带两个苹果回来？那我是不是吃完了饭还得回来照顾你？想到还被关在房间里的威斯汀先生，简心无声骂了句脏字。希望这次之后，能帮威斯汀先生度过难关吧。白天，人好像都出来了。简心几步遇见一个侍者，在他的指引下去餐厅就餐，结束后他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莫衍舟身边。刚才在餐厅他已经和人说了莫衍舟的情况，剩下的，他们作为服务行业的人，怎么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雇主的身体状况吧？知道莫衍舟那不会缺人照顾了之后，简心敲打昨夜没吱声的威斯汀的门。成功的把人敲起来。威斯汀先生戴着一顶柔软的月亮睡帽，睡眼惺忪的来开门：“简心先生，您好。又是美妙的一天呢。”简心也很佩服这人的心理调节能力。前一天明明还哭得死去活来，这天还在人家船上呢，就说是“美好的一天”。昨晚还睡得那么死。“昨晚？水声？我没听见呀？”果然，威斯汀的睡眠质量十个简心都比不上。他请简心进来，收拾好后听简心说餐厅的位置在哪里。“昨晚您和莫先生在一起？”听完昨晚的事情，威斯汀瞪圆了双眼，果不其然，简心看到他的眼里泛起微光：“这是多么好的机会，莫先生原谅你了吗？”“这个恐怕还没有。”简心摸不清那人的脾性：“等会我会去给他带两个苹果，您要和我一起吗？”“好呀好呀。求之不得。”威斯汀恨不得当场挽起简心的手：“您果然是我的福星。”简心：“……”这句话当不得。莫衍舟的门口并没有人。简心推开门，瞧见莫衍舟从浴室里走出来。此时的他，穿的整整齐齐，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回到了往常。跟简心看到病恹恹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看到这人恢复的这么快，简心就放心了，他把苹果撂下：“莫先生好，我们来看你了。”莫衍舟抬眸看到威斯汀，习惯性的皱眉。威斯汀又是一脸要哭的表情，他竟然躲到简心身后去了。看到简心放下苹果，连坐的动作都没有。两人站的很远。莫衍舟抬抬眉：“请坐。”休息室内还有一张沙发，不过简心和莫衍舟昨晚都没人坐到那里去。现在他和威斯汀两人顺势坐上去。莫衍舟端起一杯咖啡，将餐桌上吃剩的盘子推到一边，目光自始至终没落到过他俩身上。“那个，莫先生。我们今天不如陪您在游轮内四处逛逛吧。”威斯汀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来时发现，这座游轮内有游戏厅、酒吧、牌桌、桑拿等……真是一应俱全呢。”莫衍舟没发话。简心扶额。这位威斯汀先生也是情商盆地。没看见人家压根不想见你嘛，还提出和人去玩。“牌桌？在你们看来，牌桌就是可以随意玩玩的地方吗？”莫衍舟横眉冷目，气息难得有些严峻：“牌桌……是赌局。赌局就是瘾，瘾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东西。”简心心道他又来了又来了。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来了。莫衍舟低头看着手里浑黑的咖啡：“赌瘾……多么刺激又多么愉快的东西啊。是真的很适合人，也是适合我绝佳的创作工具。”“那么，有空的话，就去赌场看看吧。”在这座游轮内设置赌场不违法，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为莫衍舟一个人准备的。当然，如果他们参与进去的话……就是另一种概念了。莫衍舟身子似乎大好，走路的步速都快的利落。简心跟威斯汀在后头一路跟着。他听到威斯汀的喋喋絮语：“真的吗，不会吧，我要见证莫先生的现场创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