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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这个案子，好像法医起不到什么作用啊。&rdo;赵法医先开了口，&ldo;损伤简单，貌似除了死亡原因、致伤工具，我们没法再确认其他线索了。&rdo;

&ldo;死亡时间都已经明确了。&rdo;我冲着手上的泡沫，&ldo;需要我们解决的就是犯罪分子刻画的问题，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杀人，他现在处于什么状态。&rdo;

&ldo;我们能做的基本都做完了。&rdo;赵法医关上水龙头，说，&ldo;其他的，是不是有些勉强了？这种事，推断对了还好，推断错了，案子破不了的责任可就全推给法医了。&rdo;

赵法医说的是实情。

我摇摇头：&ldo;一切都是为了破案，我们必须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就算有失误，就算会被批评，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做分析了啊。&rdo;

&ldo;你是省厅领导，&rdo;赵法医耸耸肩，&ldo;你说错了没事，那你就多说点儿嘛。&rdo;

我们洗完了手，坐上勘查车，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赵法医和司机商量着晚上去哪里吃饭。我的脑海里闹哄哄的，根本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车子引擎启动的刹那，我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的那团迷雾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我定了定神，开口道：&ldo;永哥，我觉得通过尸检，我们至少可以分析出四个非常重要的问题。&rdo;

这句话就像是投进水里的一枚炸弹，他们的讨论戛然而止，赵法医猛地转过身来，双眼放光，开口就问：&ldo;哪四个问题？&rdo;

我笑了笑，法医都是这样，发牢骚归发牢骚，想要破案的迫切心情却不会因为牢骚而改变。

&ldo;首先，&rdo;我打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说，&ldo;凶手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报复。他的初衷不一定是置人于死地。&rdo;

赵法医想了想，点头赞同：&ldo;没错，死者身上虽然被捅了好几刀，但位置都是在腋下和季肋部，都不是朝着重要的脏器去的。嗯，这一点很重要，对于以后的定罪量刑起关键作用。&rdo;

&ldo;这个作用可能不大，&rdo;我笑着说，&ldo;上门杀人，杀了两个，估计也是难逃死罪。我是想通过凶手的行为，分析一下他的心态，以便更好地了解我们的嫌疑人。&rdo;

赵法医点了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一个分析。

我接着说：&ldo;第二，我认为凶手是右手持刀，而且他的右手可能受伤了。&rdo;

赵法医在省厅学习过一年，对这种判断思路并不陌生，他点了点头，说：

&ldo;同意。死者的损伤位于左侧腹部和左侧腋下，这就意味着凶手是右手持刀和他正面接触。如果是左手持刀没法形成这样方向的损伤，也不可能是左手持刀从死者背后袭击。&rdo;

我补充道：&ldo;尸体上的六处损伤，三处顶上了肋骨，两处刺断了肋骨，这说明凶手用的力量很大。刃宽三厘米的小刀一般都没有护手，所以凶手捅人的时候，他的手会随着用力而向前滑动。之前我也说了，这把刀很锋利，紧握小刀的手一旦滑动到了刀刃的部位，就很有可能受伤。&rdo;

&ldo;嗯，&rdo;赵法医说，&ldo;这个不用解释了，我完全赞同，那么第三点呢？&rdo;

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ldo;第三点，我认为凶手可能是死者的熟人，或者说，就是死者的学生家长。&rdo;

&ldo;什么？&rdo;赵法医一脸惊愕，&ldo;这可涉及侦查方向了，有什么证据吗？&rdo;

4

&ldo;永哥别急，你先听我分析，&rdo;我笑了笑，说道，&ldo;之前我和林涛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杨风究竟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开门就在门口遭到了袭击，还是走到沙发附近才遭到了袭击？这一点很重要，但是的确也很难辨别，因为两处都有血泊和滴落状血迹。&rdo;

&ldo;那你是怎么判断的呢？&rdo;

&ldo;从血迹分析来看，杨风应该是在沙发附近受的伤。&rdo;我说，&ldo;我仔细地观察了血迹的形态，沙发附近的血迹是以一大滴一大滴的滴落血迹为主，血迹周围的毛刺较长，说明滴落的位置离地面比较远，也就是受伤部位比较高。而大门口的滴落血迹则毛刺较短，说明受伤部位比较低。这就正好与人受伤后的移动轨迹相吻合，体力急剧下降之后，人的身体重心也会下移，杨风受伤后往外走，体力不支，很有可能就在门口蹲了一下，积攒体力再跑出门去呼救。&rdo;

&ldo;你这样说，我也想到了一点。&rdo;赵法医说，&ldo;如果是一开门就被捅了一刀，杨风还站在大门口，应该会叫喊吧？邻居能听不见声音吗？&rdo;

我点了点头，说：&ldo;还有一个最最关键的证据。&rdo;

赵法医瞪着眼睛等着我说话，我卖关子似的喝了口水，笑了笑，说：&ldo;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男死者身上的损伤有个特别显着的特征。&rdo;

赵法医想了想，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于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