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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我沿着血迹绕了现场客厅一周，接着说：&ldo;另外，血迹全是滴落状的，没有任何喷溅状血迹，应该是没有伤到大动脉，伤的都是重要脏器。既然没有动脉喷溅血，凶手身上不一定有多少血的。&rdo;

&ldo;手法相当狠辣。&rdo;林涛说，&ldo;有什么深仇大恨呢？&rdo;

我招了招手让林涛过来，我们俩一起蹲在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我说：

&ldo;你看，这里的滴落血非常密集，但是这里怎么会有滴落血呢？&rdo;

林涛看了看大门口处的血泊说：&ldo;是啊，这里离大门口有五米多远，死者说凶手是进门就捅了他，那这摊血是谁的呢？&rdo;

我摇了摇头，说：&ldo;不对，我就说过神志不清楚的时候询问是没有用的嘛，我觉得凶手不是进门就捅人，而是在沙发这边捅人的。&rdo;

我和林涛一起沉思了一会儿，我说：&ldo;如果是在门口捅了人，为什么死者受伤后又走回沙发旁边，然后才跑出现场呼救呢？这不合情理啊。&rdo;

林涛点了点头。

我想了一想，又说：&ldo;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在门口就捅了男的，然后看见女的在卧室门口，就走进去捅女的。这个时候男的受伤了，忍着痛往里面走，应该是想救女的，走到沙发西侧这摊血迹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凶手已经捅伤了女的离开了，男的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恢复体力，然后拼尽全力跑出去呼救。&rdo;

林涛说：&ldo;你说的这种可能完全可以解释血迹形态，但是解释不了痕迹形态。你看，沙发西侧的血泊和大门口的血泊之间有隐约的血足迹，是男死者的足迹，足尖是朝大门口的，也就是说男死者是从沙发西侧往大门口走。我们并没有发现从大门口往沙发走的足迹。&rdo;

我点了点头，说：&ldo;是的，男死者如果从大门口往里走去救女死者，应该有一定的速度，血迹的滴落不应该是这样基本垂直的滴落形态。这两摊血迹之间的滴落血全是垂直大滴，应该是大量出血，人缓慢移动时滴落的。&rdo;

林涛说：&ldo;但是你说的那种英雄救妻说也不能完全排除，说不定他就是缓慢地移动到沙发西侧，又缓慢地移动到大门，然后奔跑出去呼救，恰巧又没留下血足迹。毕竟男死者生前自己说了是在大门口被捅的，大门口又有血泊，还是符合的呀。&rdo;

&ldo;是的，这个还需要进一步判断。&rdo;我说。

&ldo;判断这个有意义吗？&rdo;林涛说。

我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袋子说：&ldo;你看了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吗？&rdo;

林涛显然是还没有看，立即好奇地掀开袋子口，说：&ldo;哇，这个小学老师生活不错啊，喝五粮液。&rdo;

我说：&ldo;也不一定是待遇好，现在的老师都吃香。独生子女的家长当然希望老师能照顾自己的孩子，给老师送点儿礼物也正常。&rdo;

林涛说：&ldo;你不会怀疑是凶手给死者送五粮液吧？&rdo;

我说：&ldo;如果死者是在沙发这里被捅的，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来送礼时发生的打斗，如果是在门口被捅的，这两瓶五粮液就和案件无关了。&rdo;

&ldo;我倒是觉得不可能是凶手来送礼。&rdo;林涛说，&ldo;如果是凶手送礼时发生口角激情杀人的话，男死者生前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提呢？他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痞子捅他，他再神志不清，也不会幻想是个痞子捅他吧？至少要说是个家长，或者说是个送礼的吧？&rdo;

&ldo;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继续找找别的线索吧。&rdo;我回头对痕检员说，&ldo;现场提取的血迹进行dna检验了吗？&rdo;

许支队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ldo;做了，结果刚出来，我就来向你汇报了。&rdo;

我笑了笑，问：&ldo;有什么惊喜的发现吗？&rdo;

许支队说：&ldo;非常遗憾，和我们设想的一样。楼道里一直延伸到小店附近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现场大门口、沙发西侧血泊以及两摊血泊之间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沙发东侧两扇卧室门门口的血泊全是女死者的。&rdo;

我沉思了一下，说：&ldo;你们提取了多少？&rdo;

&ldo;我们把现场有血的地方分了五个区域，每个区域提取了五份。&rdo;

&ldo;一共就提了二十五份检材？&rdo;我摇了摇头，说，&ldo;太少了，现场这么多血，只提二十五份不能全部代表了啊。&rdo;

许支队说：&ldo;秦法医，你不是指望我们能在现场提到犯罪嫌疑人的dna吧？现场这么多血，凶手动作狠辣，现场停留时间很短，即使他受伤了，留下一滴两滴血，在这么多血迹中找到犯罪分子的血，岂不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凶手有没有受伤我们还不知道呢，这个概率也非常小啊。&rdo;

我没再争辩，就现在掌握的情况，的确还无法做出对案件有帮助的推断。

我凭空指责别人现场检材提取少了，许支队当然会不服气。看来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全看下面的尸检了。

3

我脱下手套，和许支队握了下手，又拍了下林涛的肩膀，说：&ldo;你们继续在现场加油，我和赵法医去殡仪馆了，先看看尸体再说。&rdo;

看过那段录像之后，再看到解剖台上的尸体，我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眼前的这个男人，早上还在温暖的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下午就躺在了冰冷的解剖台上。生与死只有一线之隔，一切又都发生在眼皮底下，就算是法医也有点儿难以接受。

为了克服这种心理障碍，尽快进入工作状态，我们决定先对女死者曹金玉的尸体进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