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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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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平衡

苏老爷何等人也，哪能真让婉媚忽悠了去。他肃了肃表情，如常笑道：&ldo;嗯，婉媚，这个梦跟你泼水有什么关系？&rdo;

婉媚略有些尴尬，&ldo;是这样的，爹爹！昨晚在梦中，观音大士念我一片孝心，开示我说，我这几年的大运有些晦气，须得在佛前供奉净水，以此水洗手洁面，洒扫庭院，方能事事如意！所以我……&rdo;

苏老爷点点头，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ldo;所以你便供奉了净水，后来洒扫的时候，不小心洒到了你二娘她们身上？&rdo;

&ldo;啊，对对对！还是爹爹最了解我！&rdo;婉媚小脸放光，嘟嘟哝哝道：&ldo;都怪我不好，一心只念着观音大士，没看清二娘和妹妹们……我知道她们都很生气，但我真不是故意的！&rdo;

苏老爷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声音是愧疚的，但是神情却一点儿也不慌乱。

他霎时明白了，这个鬼丫头，竟然并不掩饰她在撒谎，好像在等着看他到底会不会罚她！

苏老爷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浅笑。

奇怪，这丫头赌对了！他真是有些欣赏她这份小聪明的！起码她闯了祸以后，能自己想法子去补救，讲出来的故事还能自圆其说！

苏老爷目光转深，笑了一笑，&ldo;好了婉媚，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问明了你二娘她们，再做理论！&rdo;

婉媚知道自己多说无用，便也释然笑道：&ldo;那好，如此便谢过爹爹了！&rdo;

她正打算告辞，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ldo;呵呵，老爷！你怎地还在忙啊！&rdo;

除了六姨娘柳依依，谁还敢在仰贤堂如此大发娇嗔？苏婉媚嘴角微弯，几不可见地一笑，饶有兴味地看向门口。

果然，门外转出一个珠圆玉润、风姿绰约的身影，正是一身石榴色的柳姨娘。

她笑得轻轻巧巧，婀娜地走到苏老爷身边，飞着媚眼，软软地撒娇，&ldo;老爷！你都累了一天了，怎地还不歇息！人家难得下厨一回，做了几个拿手小菜，专等着你回来用饭！等了大半个时辰，左也不见你，右也不见你，饭菜可都凉了……&rdo;

美人在前，顾盼生姿，苏老爷很吃这套，立时将整天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眯眼笑着，把柳姨娘拉到身边，拍了拍她的手，&ldo;呵呵，依依你亲自下厨啦？好好好，我这里很快就忙完了，过会儿就去绛云楼，尝尝你的手艺，一饱口福！&rdo;

柳姨娘却不依了，嗔了苏老爷一眼，倒向管家李德福抱怨道：&ldo;唉呀，我说李管家，今日到底是为了何事呀，把老爷折腾到如许时候？&rdo;

李德福的腰明显地矮了一矮，他太识时务了，一味地垂着头，并不接话。

苏老爷最满意的就是李德福为人有分寸。他开颜一笑，点着一旁的婉媚，叹息道：&ldo;呵，还不是因为这丫头么？她泼了她二娘和妹妹们一身水，怕是要害得她们卧病了。这不，她自己也知道错了，正在这里请罪呢！&rdo;

柳姨娘用香帕捂住嘴唇，扑哧一笑，&ldo;唉哟老爷，才多大的事儿呢！这件事嘛，我也有所耳闻。可巧赶上了这趟，老爷若不嫌弃的话，我倒想多说两句，也好为你分分忧嘛！&rdo;

苏婉媚默然而立，笑意加深。眼前的这一幕，正是她和柳姨娘事先合计好的‐‐她先上演苦肉计，柳姨娘适时充当援兵。只不过柳姨娘巧笑倩兮，舌灿莲花，比她想象的更为得力。

苏老爷颔首而笑，&ldo;都是一家人，依依你有话就说吧！&rdo;

柳依依这才正了正面色，含笑道：&ldo;多谢老爷！其实今日早间在紫竹轩，我偶然见到后堂的观音像前供了浅浅的三盘清水，心里感到好奇，便随口问了大姑娘一声。大姑娘心情甚好，说是她昨夜做了一个吉梦‐‐唉哟，那个梦可真真是好！……&rdo;

她说话的时候眉眼生动，明眸善睐，总带着几分夸张，但苏老爷偏生就是爱看。

他听到这里已是勾起嘴角，捻着胡须，微笑着打断道：&ldo;是了，这个梦我也听说了，便是观音大士在梦中开示了这丫头，对么？&rdo;

柳姨娘讶然挑眉，&ldo;呀，原来老爷你都知道了啊！&rdo;

苏老爷和婉媚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柳姨娘眉头一放，&ldo;啊，那就好！哪，我当时就说了，大小姐当真是个有福的，今生投了老爷这么个爹爹，生她，养她，疼她，爱她，护她，怜她，不仅我们凡人看得清楚，就连天上的神佛也历历在目，这才会有观音大士的再生之德……&rdo;她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沉绵软，当真是感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