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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算是吧，最近辞了。&rdo;

&ldo;辞之前做什么来着？&rdo;

&ldo;给律师跑腿学舌。&rdo;我说，&ldo;或去市里和中央部门收集各类文件，或整理资料，或核对案例，或办理法院事务性手续，尽一些杂事。&rdo;

&ldo;干吗不做了？&rdo;

&ldo;这个嘛……&rdo;

&ldo;太太工作？&rdo;

&ldo;工作。&rdo;我说。

对面房顶鸣叫的鸽子不知何时去了哪里。注意到时，已陷入沉寂≈0;≈0;大约是沉寂。

&ldo;猫常从那里经过。&rdo;女孩手指糙坪的那一端说，&ldo;看得见优谷家院墙后面的焚烧炉吧？就从那旁边冒头，一直顺着这糙坪走来，再钻过栅栏门，朝那边院子走去。路线就这一条。对了，那位优谷先生，是位有名的插图画家呢，叫托尼优谷。&rdo;

&ldo;托尼优谷？&rdo;

女孩向我介绍起托尼优谷来：本名叫优谷托尼，专门画工笔插图，太太死于交通事故，只一人住在房子里，几乎闭门不出，同附近任何人都不往来。

&ldo;不是坏人，&rdo;女孩说，&ldo;话是没说过。&rdo;

女孩把太阳镜推上额头，眯细眼睛打量四周，又拉下太阳镜，吐了口烟。移开太阳镜时，见她左眼旁有条2厘米长的伤疤。很深，恐怕一生都难以平复。想必是为掩饰伤疤才戴眼镜的。脸形并不特别漂亮，但有一种吸引人的东西，大概来源于活泼的眼神和有特征的嘴唇。

&ldo;晓得首胁先生？&rdo;

&ldo;不晓得。&rdo;我说。

&ldo;在那空屋里住过的，是所谓地地道道的人。两个女儿，都在一所有名的私立女校上学。户主经营两三家适合全家人聚餐的饭馆来着。&rdo;

&ldo;为什么人没了？&rdo;

女孩摄了撅嘴，像是说不晓得。

&ldo;怕是负债什么的吧。夜逃似的手忙脚乱地不见了，有一年了。杂糙长得发疯，猫又多，怪吓人的，妈常发牢骚。&rdo;

&ldo;有那么多猫？&rdo;

女孩口叼香烟仰脸望天。

&ldo;好多种咧，秃毛的，单眼的……眼珠掉了，那儿成了个肉块。不得了吧？&rdo;

我点头。

&ldo;亲戚里还有六只指头的呢。是个比我年龄大点儿的女孩，小指旁又生出一只指头来，活像婴儿指头。不过平时总是灵巧地燃起，不细心发现不了。好漂亮的女孩呢！&rdo;

&ldo;晤&rdo;

&ldo;那东西你说可是遗传？怎么说呢……血统上。&rdo;

我说不大明白遗传上的事。

她默然良久。我一边含柠檬糖，一边盯盯注视猫的通道。猫一只也没露面。

&ldo;暧，你真的不喝点什么？我可要喝可乐噗。&rdo;女孩说。

我说不要。

女孩从帆布椅起身，轻轻拽着腿消失在树阴里。我拿起脚下一本杂志啪啪啦啦翻了翻。出乎意料，居然是以男人为对象的月刊。中间一幅摄影图片上，一个只穿三角裤隐约可见隐秘处形状和毛丛的女子坐在凳子上以造作的姿势大大张开两腿。

罢了罢了！我把杂志放回原处，双臂抱在胸前，目光重新对准猫通道。

过了好些时间，女孩才拿可乐杯返回。这是个炎热的午后。如此在帆布椅上一动不动地晒太阳，脑袋不觉昏昏沉沉，懒得再去思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