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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事后，我思量中国医生与医保制度的关系，心情更沉重了！医保不属医学范围，但疾病种类、疾病轻重、疾病预后只有医生才熟悉，为什么保险公司从不征求医生对各病的意见呢？！譬如风湿性疾病属慢性病范围，病人需要有医疗保障来控制减轻经济负担，但它在医保条例里是一项空白，卫生行政机构、医保行政部门是否应该重视一下风湿病，督促这些保险公司不要只对健康人进行保险，也设置一些为慢性病病人的保险？

接下来又来了一位狼疮肾炎病人，以前接受环磷酰胺（ctx）治疗后尿蛋白有所下降，病情在好转中，可惜近半年来

医院门诊已不供应静脉注射或口服ctx了，于是只好改服其他药物，只是效果不如ctx。她经济能力差，无法应用那些新的免疫抑制药，我只得对她建议自己去其他地方找找药源。我感到很无奈，这些价廉物美的药市面缺货，影响到的不止她一个。我这一天原有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为什么ctx这种生产了近十年的药现在缺货，供不应求？得到的答复是生产的厂家停产。为什么停产？据说是药价过低，药厂不仅无利可图甚至赔本，要求调价上级部门不允许，故厂家出此下策。也不能说厂家没道理，因为厂家不能入不敷出。目前药界的上级部门要求药价降低以便达到药品广覆盖的效果，当然对药厂调高价格不予批准。据了解，每支注射ctx含量200g只售6元，狼疮病人每月只需花费40～100元就可以用上价廉物美的有效药。改用其他药的费用，则要增加数倍甚至百倍。稍微调高这些优秀的老药价格，有什么不好呢？没有药了，受损害的还是病人。我作为一个医生，在这个问题上能帮助病人解决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病人及其家属。

看完门诊后，我的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治病救人过程中，医生太渺小了，社会的规章制度、经济门槛似乎比医生强大多了。

委屈奖

◆高岚

前年冬天的一个急诊夜班之后，我们得到了一个&ldo;委屈奖&rdo;。

那天晚上，接班后一直没病人。护士茹说：&ldo;今天还没&lso;开张&rso;，连个出诊电话也没有！&rdo;我笑着调侃：&ldo;你想溜啊。&rdo;就在这时，一位老太太扶着老伴进了抢救室。茹和伙伴们不再说话，立刻去接诊：登记、测血压、脉搏、心电图……我查体时就见老人大汗淋漓，浑身湿冷，口唇发绀，精神萎靡……这时，茹在我身边轻声说：&ldo;高大夫，看一下‐‐心电图，下壁心梗！硝酸甘油10g？&rdo;茹是急诊室的老护士了，专业素质很高。&ldo;好，心电监护，全导联心电图，急查血常规、凝血三项、心肌酶、肌钙蛋白，联系心内科病房。&rdo;我查完体接着便去写病历，向老太太交代他老伴儿病危。&ldo;高大夫，接病人，中毒的。&rdo;随着声音，第二个青年女性病人被背进抢救室，我赶忙询问家属，家属说是&ldo;喝了两大口敌敌畏，已经两小时了&rdo;。&ldo;生命监护，准备洗胃&rdo;，抢救室立刻忙乱起来……

&ldo;大夫，快救人呀&rdo;，循着一片呼喊和嘈杂声看去，从门口拥来二十余人，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指着我的鼻子叫道：&ldo;你们怎么人没死，就放到太平房！&rdo;我一头雾水，但还是硬着头皮说：&ldo;请您说明白一下，我们今天还没有看过其他任何病人。&rdo;&ldo;病人还活着，你们出诊也不抢救，就直接送太平房？&rdo;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ldo;对不起，我们正在抢救病人，请不要吵，我们今天还没有出过诊。&rdo;&ldo;不行，你得给我去太平房抢救，否则&lso;病人&rso;死了，我跟你没完！我是公检法的！&rdo;这是何道理！公检法就可以这样颐指气使，蛮不讲理？我放下抢救室里的病人，去跟你救死人？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我还是耐着性子说：&ldo;您要是觉得人没死，可以抬来，我们抢救，我不可能离开我的岗位，再说现在有两位正在抢救。我可以给您请我们的总值班，帮您解决。&rdo;&ldo;不行，现在必须去，耽误了，人死了责任你一个人承担。&rdo;那人边说边手指如雨点一样向我戳来。茹有点看不下去，边给病人洗胃边说：&ldo;高大夫，来看病人吧，他们太不讲理！&rdo;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一个人尖着嗓子，撞开抢救室大门，嘴里高声骂着脏话，朝茹扑过去。我急忙挡住她，可没想到的是，她扬手要打我，打在挡住她的一位实习学生脸上……

两小时后，总值班跟他们去了太平房，一干人马散去了。结果证明是别的

医院急救中心出诊

交通事故现场，确定死亡，110通知我们太平房接！

第二天，监控录像中，我看见我们保卫科的同志，当时竟然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唉！我气得浑身发抖！第二天，院长、保卫科长亲自来解决，发给我们一个&ldo;委屈奖&rdo;，就是开头我告诉您的。

如今，我已经离开急救中心一年了。可这件事在我心中挥之不去……茹她们还要继续委屈下去吧？现在说起这件事，茹只是笑笑：&ldo;不委屈下去又怎样！&rdo;

对不起，我是医生

◆吕轶伦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瑞金医院，肾内科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