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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ldo;我了解，你想把工厂转让出去?&rdo;我开玩笑说，&ldo;那才是真正的大买卖，可能会惊动中央政府。&rdo;

&ldo;你真会开玩笑，咱那老厂谁敢接手，每月的退休金吓死人。&rdo;

&ldo;那你究竟图什么呢?&rdo;

&ldo;厂里的实体项目。&rdo;徐强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ldo;那才是长线生意，比我现在的倒买倒卖不知要强上多少倍。&rdo;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察到了他的真实意图，但又不能确定。&ldo;我听不明白，&rdo;我故作糊涂，&ldo;你能不能说具体点。&rdo;

&ldo;老厂长明年退休，按理说应该把你扶正。&rdo;说到正事，徐强志把酒杯放下了，&ldo;这些年你在工作上没有任何纰漏，厂里的日常经营实际上是以你为主，中层管理人员心里都明镜似的，老厂长实际上已经成了摆设，他的岁数已没精力励精图治了，当然也不可能像当年那样力挽狂澜。这是事实吧?&rdo;

&ldo;我不同意你的说法，&rdo;我要竭力维护老厂长的形象，&ldo;其实很多事务都需要老厂长拍板，厂子一天也不能离开他，否则早就垮掉了。&rdo;

&ldo;厂里有多少阶台阶我比谁都清楚，你的套话蒙不了我。&rdo;徐强志摇头说，&ldo;每份申请报告都需要老厂长签字认可，这事儿不假，但话说回来，只要你马副厂长认可的报告，他几时驳回过?&rdo;

&ldo;我们持相同意见，有错吗?&rdo;我不客气地反问道，&ldo;难道非要我们天天吵架才算是正常程序吗?&rdo;

&ldo;这话你能唬住别人，但绝对唬不住我。&rdo;他针锋相对地说，&ldo;只要是你签字的文件，老厂长根本没认真看过。&rdo;

我心里一惊，这是近两年我和老厂长之间秘而不宣的默契，每份递呈上来的报告我都会严格推敲、谨慎调查，一旦经我认可，老厂长那边基本没有异议。可是，他对此事怎么会了如指掌呢?

&ldo;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rdo;我说。

&ldo;我当然自有办法。&rdo;徐强志神秘地笑了笑，说，&ldo;你别以为我只了解业务科的那点事，我可不是聋子。&rdo;

&ldo;跑题了吧，你的长线生意到底是什么?&rdo;虽然我避而不答，但我心里已经清楚他的信息来源了。

&ldo;不要急，我正在切入正题。&rdo;徐强志一本正经地说，&ldo;老厂长本指望你来年能接他的班，将一手培养出的爱徒扶上马，送一程，可现在，他的希望基本上算是破灭了，而且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rdo;

我没有表态，很自然地斟满酒。

徐强志继续说道：&ldo;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你知我知，总之，你成为厂里一把手的理想永远无法实现。&rdo;

&ldo;我从未想过要当上厂长。&rdo;我坦诚地讲，&ldo;况且副厂长的位置已经算是破格提拔了，我很幸运，没有其他奢望。&rdo;

&ldo;我了解你，你绝不是官迷。&rdo;徐强志忽然话锋一转，说，&ldo;可你想保住副厂长的职位也是一件困难的事。&rdo;

我感到非常诧异，他的话竟然与老厂长的主张不谋而合。&ldo;为什么?&rdo;

&ldo;具体原因你应该明白。&rdo;徐强志自顾自地说下去，&ldo;你和老厂长亲如父子，他绝不会让你功亏一篑，他要想尽办法帮助你获得成功。&rdo;

&ldo;他已经做到了，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他。&rdo;

&ldo;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他还觉得远远不够哩。&rdo;徐强志索性把话挑明，&ldo;为了你的美好未来，他最近有了新的计划。&rdo;

&ldo;哦?&rdo;我觉得自己一直低估了徐强志，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ldo;他让你陪同业务科出差，意思已经很明确了。&rdo;徐强志说，&ldo;我只是偶尔装糊涂而已，不想把窗户纸捅破，那样双方都会很尴尬。&rdo;

&ldo;那你今晚为何偏偏要把窗户砸烂?&rdo;

&ldo;很简单。&rdo;徐强志似笑非笑地说，&ldo;我需要与你合作。&rdo;

&ldo;我们一起把洗浴中心转让出去?&rdo;到现在为止我才知晓这顿晚宴的真实用意，徐强志根本没打算和我叙旧，而是赤裸裸的交易。

&ldo;你别装糊涂了。&rdo;他说，&ldo;我知道你们的计划，简单讲无非就是老厂长帮助你自立门户，厂里的衬衫是你的第一个项目，通过整合目前的销售网络，你今后可以顺利地代理其他产品。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rdo;

&ldo;你觉得这个项目如何?&rdo;我直截了当地问。

&ldo;产品、知名度、渠道都是现成的，尽管市场竞争力不是很强，但肯定是稳赚不赔的生意。&rdo;徐强志说，&ldo;厂里的经营成本太高，再多的利润也填不平，如果是小公司运作，当然就截然不同了。&rdo;

&ldo;这我就搞不明白了，&rdo;我说，&ldo;既然是前景看好，你有资金又懂业务，为什么不去自己操作呢?&rdo;

&ldo;事情明摆着，我们是国营大厂，几十年的历史，如果没有老厂长的那层关系，谁也搞不定。&rdo;徐强志说，&ldo;就算是他亲自出面，我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rdo;

&ldo;喝酒吧。&rdo;我举起杯子，趁机给自己争取一些思考的时间，徐强志这个人不简单，必须要小心周旋。

&ldo;谈正事的时候我从不喝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