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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说到这里，大司命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冷笑：&ldo;真可笑啊……就因为我知道天命，所以反而思前想后、束手束脚！‐‐如果我是剑圣门下弟子就好了，快意恩仇，哪用苦苦等到今天！&rdo;

北冕帝定定地听着，忽然嘶哑地问：&ldo;那你……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是因为……是因为，咳咳，现在我的运势已经衰弱、死期将近？&rdo;

&ldo;到后来，我已经不想杀你了。&rdo;大司命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了垂死的老人一眼，&ldo;阿嫣在遗书里恳求我不要替她报仇，只要我好好照顾时影‐‐我本来想，只要能完成她的嘱托也就够了。&rdo;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厉声：&ldo;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二十几年了，他们始终还是不肯放过影！&rdo;

&ldo;他们？谁？&rdo;北冕帝忽地震了一下，&ldo;青王？&rdo;

大司命并没有否认，冷笑起来：&ldo;那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想斩糙除根，光在宫里的时候就派人下了三次毒手，你却全然不知‐‐

我只能借口天命相冲，不让任何宫女接近他，以防青妃下毒手；在他五岁的时候，又出面对你说：必须把他送往九嶷山神庙，否则这孩子就会夭折。其实这不是什么预言，只不过是事实罢了……&rdo;

大司命顿了顿，低声：&ldo;你根本无心保护阿嫣留下的孩子，我若把影就这样留在后宫，他绝对活不过十岁。&rdo;

北冕帝剧烈地咳嗽，神色复杂，似有羞愧。

&ldo;幸亏你也没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我那么一说，你为了省事、挥挥手就让时影出了家。&rdo;大司命淡淡道，&ldo;于是我把时影送去了九嶷神庙，让他独自住在了深谷里，不许外人靠近‐‐这些年来，我为他费尽了心血。&rdo;

他看了垂死的帝君一眼，冷笑：&ldo;而你这个当父亲的，只会让自己的儿子自生自灭！&rdo;

&ldo;……&rdo;北冕帝不说话，指尖微微发抖。

是的，那么多年来，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背负罪孽的小儿子，却让嫡长子在深山野外餐风露宿‐‐在临死前的这一刻，一切都明了了，巨大的愧疚忽然间充斥了他的心，令他说不出话来。

&ldo;信不信由你……反正等你到了黄泉，自己亲口和阿嫣问个明白也就知道了。&rdo;大司命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物，扔到了北冕帝的手边，&ldo;这个给你，或许你用得着。&rdo;

&ldo;这是？&rdo;北冕帝看着那个奇怪的小小银盒子。

&ldo;里面是一根针，遇到中州

的蛊虫就会变成惨碧色。&rdo;大司命淡淡道，&ldo;我走后，青妃会再给你送来&lso;还魂大补汤&rso;‐‐到时候你大可试试，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rdo;

&ldo;……&rdo;北冕帝握紧了那个银盒，全身发抖。

&ldo;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做呢？阿珺？&rdo;大司命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ldo;我劝你千万不要惹急了那个女人……她心肠毒辣，一旦翻脸，只怕你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do;

北冕帝死死握着那个银盒子，脸上却并无恐惧。

&ldo;我有急事，必须得走了。阿珺，你可得好好保重多活几天……否则，只怕我们真的要下辈子才能见面了。&rdo;大司命长身站起，回头看了一眼垂死的兄长，眼里有复杂的光，&ldo;当了一辈子兄弟，最后不能亲眼看着你断气，真是可惜啊。&rdo;

&ldo;你……要去九嶷神庙？&rdo;帝君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声音嘶哑，&ldo;影是真的要辞去神职了？他是想回来吗？&rdo;

&ldo;是啊。&rdo;大司命淡淡，拿着他写下的旨意，&ldo;你反对吗？&rdo;

&ldo;不。&rdo;许久，北冕帝才说了那么一句话，闭上眼睛重新躺入了锦绣之中，喃喃，&ldo;他是我的嫡长子……让他回来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