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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机会在地铁上班族的通勤时段。高峰期开始了，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乘车上班族，&ldo;入口&rdo;和&ldo;出口&rdo;的标志基本上只是个装饰。下地铁的人匆匆忙忙，费力地从那些挣扎着上车的人群外侧挤出去。当然还有许多人停下脚步，互相致意，堵塞交通;而另一些不小心撞上高峰期的人，正在拼命逆着人潮，想抵达非大众所期的目的地。这样的交接班高峰每天都会有三次，每个区的夜班、晨班和午班人员都过着独立且几乎毫不相关的日子。

在肩挤肘推的门口，詹森突然歪向了抓着他的秘密警察，然后绊倒在地，忍痛将肩膀从那人的手中扯了出来。有人在他上方绊倒了，还有人踩到了他的腿上，人群将&ldo;妈咪宝贝&rdo;推离了詹森。立刻就有友善的人把詹森扶了起来，他开始往人群外挤去。

&ldo;他跑了!&rdo;秘密警察大声喊道，&ldo;抓住他!&rdo;

跑了?詹森在穿过人流的同时意识到秘密警察不止一个。附近还有更多&ldo;妈咪宝贝&rdo;听得到叫唤。是谁?

有一刻詹森试图辨认周围接近自己的人，但他做不到‐‐要从一个思维冲向另一个思维，这真令人头晕目眩。而过于迅速的移动使印象都变得模糊，难以捕捉。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臀部，詹森蹒跚了一下。那只手依然比他想的要更有力，挣开它所花的力气令他扑到了地上。有人重重地踩到了他的手，詹森痛地叫出声来，但还是从那沉重的靴子下拔出了手。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涌了出来，但詹森并不理会，只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有更多的手向他伸来，他扭身低头往外冲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道缝隙，他冲了过去，挤进了站台屏蔽门外堆积的人山人海。

然而曾经帮助他逃离&ldo;妈咪宝贝&rdo;的人群现在反过来帮着后者拦截他了。当人们迅速移动时，瘦小的个头使他能比警察钻得更快。但一旦人群移动缓慢，摩肩擦踵，那小个子就变成了劣势。他无法推挤出一条路来，而&ldo;妈咪宝贝&rdo;却能。一瞬间，他就被许多只强壮的手抓住了，他被扯离地面，丢了出去。等他落地时，有六个人包围了他。

他气喘吁吁，他们也是。他们看起来很生气，并且很警惕，他们在等着詹森做些别的什么事，等着他挪动。但詹森只是待在原地，血从他的手里滴了下来。

&ldo;你们这些人以为我是什么?&rdo;他终于说道，&ldo;六个人抓一个十三岁大的孩子?&rdo;

最初抓到他的人笑了起来：&ldo;有那么一会儿，我们也希望对手和我们势均力敌。&rdo;

&ldo;好吧，你们抓到我了，&rdo;詹森说话的间歇仍然在喘气，&ldo;现在要怎么样?&rdo;

但他们只是看着他。渐渐的，追和逃的兴奋感让位给了一个令人绝望的认知：他确实被抓住了，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他都无法阻止。是学校的人要抓他吗，要控告他是个天贼?还是拉达曼德，要将他灭口好保护一位正在晋升的政治家?

詹森等了几分钟，突然意识到他不需要等待别人告诉他答案。他望向他们的眼底，而后……

正在此时，一个矮胖的男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穿的衣服是全新的，样式却是三十年前的风格。

&ldo;你们居然没有把他猪缚，这真让我吃惊。&rdo;他说。

詹森试图弄清楚那个古代词语的意思，但他不记得曾学过&ldo;猪缚&rdo;这个词。

&ldo;放了他，&rdo;那人说，&ldo;治治他的手，他在流血。&rdo;

&ldo;如果我们放了他，&rdo;某个&ldo;妈咪宝贝&rdo;说，&ldo;我们可能就再也抓不住他了。&rdo;

矮胖子推开他们，挤进了圈子。他用和蔼的眼神看着詹森。他真的相当矮，詹森得略微低头看他。有人裹住了他受伤的手。

&ldo;戴尔&iddot;卡耐基都要屈从于他们的手法。&rdo;那人说。这次的这个典故听起来很耳熟，詹森笑了起来，也背了一句卡耐基的名言：&ldo;一滴蜂蜜要比一加仑胆汁能招引更多的苍蝇。&rdo;

&ldo;实际上，&rdo;矮胖子打断他，&ldo;卡耐基只是引用了别人的话。你知道卡耐基并不知道伊索，这真是有点怪。&rdo;他转向&ldo;妈咪宝贝&rdo;们：&ldo;他现在由我监管了。&rdo;

警察们不安地面面相觑。那人便抽出一张小卡给他们看，他们立刻讨好地点头，离开了。

此人转身面向詹森说：&ldo;你的名字。&rdo;

&ldo;詹森&iddot;沃辛。&rdo;

&ldo;詹森&iddot;哈珀&iddot;沃辛，一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詹森&iddot;哈珀&iddot;沃辛，别打从我这里逃掉的鬼主意。因为&lso;妈咪宝贝&rso;信奉野蛮的暴力，我却依赖科技。&rdo;电贝立刻在他手中闪烁起来，保险是打开的。

&ldo;你是谁?&rdo;詹森问。

&ldo;这个问题我从青少年时期就试图回答。我们走一走怎么样?&rdo;于是他们往前走了，&ldo;最后我确定自己既不是上帝也不是拿破仑，这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所以我就再也没有继续精简答案的范围。&rdo;

矮胖子陪着詹森走到了车站的官员通道，接着他们下电梯到达私家车停车场。他们爬上一辆看上去相当老旧破烂的车子，而且它的款式已经过时得老掉牙了。

&ldo;我是位复古主义者，&rdo;那人说，&ldo;和你一样，我也收藏古物。不同的是，你穷，就只能收藏想法;我富，就能收藏物件。物件比想法要值钱太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