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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来找个人，&rdo;黎旸说完就不再理他，上前两步伸手把两人隔开，居高临下地看了林子虞一眼，&ldo;你不是说要回去?&rdo;

林子虞愣愣地迎着他冷冰冰的视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张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搞蒙了：&ldo;小林……你认识黎少?&rdo;

林子虞还没回答，黎旸先替他开口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冲对方敷衍地点了点头：&ldo;公司还有点事，回见，张总好好玩。&rdo;

黎旸揽着他的肩往外走，出了门之后就松开，林子虞脚底发软踉跄了一步，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回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拽着他的胳膊，半扶半拖地带着他进了电梯。

林子虞在离他一步远的角落里扶着墙站稳，甩了甩头驱赶掉脑子里的晕眩，虽然没搞懂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但还是开口轻声道谢：&ldo;刚才多谢你，黎……旸，你来这里……&rdo;

&ldo;你不希望看到我在这里吧，&rdo;黎旸突然开口打断。

他背对着自己，金属制的电梯门上只有模糊的倒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线却带着说不出的冰凉，比之前的疏离更甚：&ldo;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rdo;

黎旸脑子一空，从这句话里听出那点以往深藏的不屑，此时此刻不加掩饰地袒露出来，化成一柄嘲讽的利箭朝他刺过来。他张了张口，想说&ldo;我不会，我不是这样的人&rdo;，可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块冰，冷硬又钝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ldo;他抱你的时候，也不知道推开吗?还是说，其实你也没有抗拒的打算?&rdo;

&ldo;不是……&rdo;

他声音小得像蚊呐，只有自己听得见，胃里的酒精在电梯重力的作用下再度翻腾起来，很快化作来势汹汹的绞痛。林子虞按住腹部，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电梯里昏暗的灯光失色之后，仿佛成了一个漆黑的幽闭牢笼，带着他重返可怖的梦魇。他无意识地发着抖，顾不及狼狈与否，贴着冰冷的电梯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捂着胃缩成一团。

黎旸的声音在渐渐模糊了，他什么也没听清，只感觉耳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听起来很着急，他努力应了一声，但事实上只发出了气音，接着自己好像被一双手抱了起来，他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第七章

林子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黑暗的，逼仄的狭小空间，令人胆寒的寂静，无人听见的低声呼救，以及像是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嘈杂音乐和欢呼。

和以往经历过的梦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独自缩在角落里啜泣喘息时，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飘渺而模糊地在耳边响起，轻得像幻觉。

那个声音细细的，在叫他的名字：&ldo;小虞哥哥……&rdo;

手背上传来了不属于这个冰冷空间的温度，暖热的，拉着他不放开。

林子虞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里分不清是梦是真，左手上的热源依旧存在，比闭着眼时的感触更真实，牢牢地压着他。

他眨眨眼，试着把手往回抽，却被更大的力量制住，一个略带倦意的声音响起：&ldo;别乱动。&rdo;

林子虞呆了一瞬后转过头去，发现床边上坐着一个人，上半身靠着床沿，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住他插着针管的手掌前端，防止他乱动。

黎旸的眼睛半睁半阖，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困意：&ldo;还疼吗，好点了没?&rdo;

林子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ldo;这里是医院?我……&rdo;

&ldo;急性胃炎，疼晕过去了。&rdo;

对方的语气不咸不淡，只是在平静地告知他事实，但林子虞还是不免觉得丢脸。痛得晕倒就算了，居然还麻烦对方大半夜地送他进医院，他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旁的吊瓶已经差不多见底了，黎旸站起身走出去，很快进来一个护士拔针，他却没跟着进门来，不知道去哪了。

林子虞揉了揉冰凉发酸的手腕，坐在床上发了十几分钟的呆，脑子放空之际，房门被打开了。

黎旸提着一个纸袋进来，拿出一个冒着热气的碗放在床头：&ldo;像样的店都关门了，将就吃吧。&rdo;

林子虞有些意外，对方的态度和他昏迷之前在电梯里看到的大不一样，几乎让他受宠若惊。

接过碗打开，里面是热腾腾的粥，除了青菜和鸡丝，还放了小粒番茄，不知道对方的标准是什么，至少在他看来，这已经很像样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黎旸好像每次都能戳中他对食物的喜好，可能口味和自己相近吧。

林子虞的手还有些使不上力，端不太稳，再加上粥很烫，吃起来颇费了些时间。黎旸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吃，盯得他都有些不自在。

喝完以后，他放下碗，对方动作利落地把餐具收进袋子里扎好，提着站起身来，看了眼手表：&ldo;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rdo;

林子虞一愣，下意识坐直身体，破天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ldo;不了……我，我也回去吧。&rdo;

&ldo;你病还没……&rdo;

&ldo;我已经好了，以前也犯过胃病，很快就好了，&rdo;林子虞看他的眼神里带了点不自觉的恳求，&ldo;我还是回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