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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我一边上楼，心里一边敲小鼓，这秦时光到底什么意思?他就喜欢玩这种小伎俩。尽管我了解他这副德性，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林婴婴见到我，兴奋得朝我做鬼脸，一边对我小声说：&ldo;你回来得正好，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呢。&rdo;我问她什么事，她指指里屋，更加小声地说：&ldo;在这里怎么说，晚上我们找地方好好聊一聊。&rdo;里屋，卢胖子正敲着桌子在训斥谁：&ldo;你这叫不仁不义知道吧，我对你这么好，有人在戳我的脊梁骨你居然不闻不问，你的心长在哪里的，长在背脊上的……&rdo;突然，他像有预感似的，对外面喊，&ldo;小林，谁来啦?&rdo;

我推开门进去，看见挨训的人是小唐，让我倍感意外。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局长对小唐发火。小唐曾是他秘书，一直是他的贴身小棉袄，怎么会让他大动肝火?小唐走后胖子告诉我，秦时光在周佛海面前说他坏话，小唐在场却没理会，听之任之，任其抹黑，显得&ldo;很软弱&rdo;。我马上想到，这可能不是软弱，而是&ldo;变节&rdo;：她变阵了，跑到俞猴子阵营里去了。小唐这次被林婴婴挤下来，放到我身边，至今没有安排职务，可能很失落，因而另攀高枝了。这种可能性很大，我觉得，但我没有对胖子说，他也没有给我机会。他心里憋着气，急着要对我宣泄，等小唐一走，便声色俱厉对我发火：&ldo;你那条四眼狗，我要扒他的皮!上次真不该听你的，没把他赶下去!&rdo;

&ldo;他怎么了?&rdo;我问道。

&ldo;怎么了，他在周部长面前说我的坏话!&rdo;我知道他会继续往下说，故意不置词。他径自往下说：&ldo;这个小瘪三，也不知吃了哪个王八蛋的屎，胆敢在周部长面前告我黑状，我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rdo;我说：&ldo;他去找周部长了?&rdo;他说：&ldo;哼，他算老几，见部长?没门!是部长临时来这儿视察工作，找了几个处长去谈话，你不在，我就怕他乱讲我坏话，专门把小唐叫上一块去。结果小唐压不住他，他在部长面前大谈什么局里存在着危机，说了一大堆问题，还告我的状，狗胆包天!&rdo;

我问：&ldo;他说你什么?&rdo;

他说：&ldo;他说我跟俞猴子貌合神离，在下面拉帮结派，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哼，我拉帮，我拉谁啦，我需要拉嘛。是有人结派想抢我的权，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吃屎的反倒把屙屎的告了，荒唐透顶!&rdo;

我说：&ldo;局长，你跟他生气是抬举了他，小人一个，何必呢。&rdo;

他说：&ldo;我看我还是该把他收拾了。&rdo;

我说：&ldo;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但一定要找对时机，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现在先别管他，看他能折腾到什么地步。&rdo;

这事说得差不多后，我把刘小颖的事情提出来。当时我还不知小颖走是另有隐情，我猜测是她可能不好意思面对我，有意躲我。女人嘛，都要面子的，陈耀把她这么塞给我，对她是不公平的，也是很没面子的，她做出个拒绝的姿态是很正常的。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娶她，她会同意的。她躲我，是欲擒故纵的那一套，可以说，是在等我用切实的行动和语言去打动她，劝她。现在，我就采取行动了，我要趁机说服胖子把她弄到保安局来工作。

&ldo;嗳，局长，我刚才来单位的路上看见刘小颖的书店关门了，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怎么知道?&rdo;

&ldo;以前陈耀活着，还有一份工资，现在……死了，母子俩的日子一定更难过了。&rdo;

&ldo;这能怪谁，要怪也怪陈耀自己，谁喊他死，是他自己。这事你不要再多管了，你对他们够好的了。&rdo;

&ldo;话是这么说，但理不能这样讲，陈耀毕竟跟我那么多年，现在人走了，丢下孤儿寡母的，我不管谁管啊。&rdo;

&ldo;你怎么管?&rdo;

&ldo;我觉得局里应该给刘小颖找个工作，让她有份固定的工资。&rdo;

&ldo;工作，工作，哪里有她的位置哦。&rdo;

&ldo;只要局长有这份心，哪里都找得到位置的。&rdo;

他气呼呼地走回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扬起头，瞪一眼我，说：&ldo;金深水，你管那么多闲事!叫你来是帮我解难的，你倒好，还来给我添乱。我跟你说，这个泼妇的事我是不会管的，你以后再不要跟我提她了。&rdo;

我看他态度这么强烈坚定，不再往下说，心想，今天他情绪不好，硬说反而容易逼他说绝话，把路堵死，择日再说吧。

3

啊，幸亏没有说下去，因为等我回到办公室，打开小颖给我的纸包，我发现小颖的走别有隐情。是怎么回事?小颖给我留了纸条，是这样说的：

老金，我要走了，回老家，不回来了。走之前，我想对你磕个头，感谢你对陈耀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更感谢你让陈耀走得体体面面。我想陈耀在地下一定是安息了，我为他有你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和上级感到万分欣慰。今后你不要再记挂我和山山了，我们很好，会好的。这次有人给了我一笔钱，给钱的人你也认识，他欠陈耀的，当初他要好好待我们，陈耀不会死的。现在他用钱来还债，打发我们，我也不客气地收了钱。有了这些钱，我回乡下会生活得很好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最后，我要说的是，可能陈耀说得对，这人不大有人情味，你以后跟他来往要多加小心。祝你平安!刘小颖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