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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王天木沉思一会，说：&ldo;经我们核实，桂字密码从未被修改过。&rdo;

我心里一惊，不禁说：&ldo;这说明他在骗敌人。&rdo;

王天木说：&ldo;是，他在跟敌人兜圈子。&rdo;

革老说：&ldo;这是好事……&rdo;

王天木打断革老的话，态度决然地说：&ldo;不，这不是好事。表面上是好事，实际上暗藏着巨大风险。我们曾为此召开过三次专题会，一号（戴笠）亲自参加了，分析、研究白大怡此举意味着什么。毫无疑问从目前情况看，他跟敌人兜圈子对我们是好事。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讲，这也说明他的一个心态，就是他不想直接拒绝敌人。他推说密码已经被人修改，说到底是在耍小聪明，不是一种准备赴死就义的做法。他想蒙混过关。可是你们想，敌人能让他蒙多久?这种小把戏终究是骗得了一时，骗不了长久的。敌人不是傻子，中村更是狡猾透顶，他们每天陪着他，引诱他，威胁他，消磨他的意志，他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出卖党国的利益。你们看呢?&rdo;

我和革老互相看看，不作表态。我心想，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可你让我们怎么办?他现在住在敌人密码处的小楼里，鸟都飞不出去的地方!

王天木接着说：&ldo;你们也知道他的情况，他的情况不妙，很不叫人放心，所以当初听说他落入敌人手里后，一号就下令要除掉他。我可以肯定地说，正是我们要除他的行动把他吓倒了，虽然此次行动失败，但他一定从中看到了自己叛变投敌的恶果，今天锄不掉还有明天呢。&rdo;

我说：&ldo;中华门在临死前曾警告过他，如果他出卖党国的利益，我们要杀死他所有亲人。&rdo;

王天木说：&ldo;哦，还有这回事，那就更说明问题，他现在之所以跟敌人兜圈子，不是什么智勇双全，无非是怕我们报复而已。据了解，他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儿，还有母亲和一个兄弟，现在都在武汉。他不是个好父亲，可据说是个好儿子，大孝子，三年前他犯事，跟白参谋长（白崇禧）身边的一个女军官偷情，白将军要枪毙他，乃父气极而死。后来他沦落去香港，身边一直带着他父亲的骨灰。据武汉的同志汇报，现在他母亲已经处在敌人的监视中，这说明什么?敌人不是吃素的，他们抓住了他的软肋。他虽然贪生怕死，怕我们报复他，但如果有一天，敌人把刀卡在他母亲的脖子上，他会怎么样?到那时候，我认为他十有八九要投降。&rdo;

革老会意地点点头。

王天木接着说：&ldo;所以，当一号得知他还没有供出桂字密码，即刻派我来，要我动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在他叛变前做掉他。退一步说，即使做错了也要做掉他，因为广西、鄂西现在是我们的后院，后院起火，后果不堪设想哪!&rdo;说着他变得比刚才放松了一些，甚至略带笑意，&ldo;我们应该庆幸他没有马上变节，还给我们留了机会。我估计，现在他一时半会还不会说。&rdo;他问我，&ldo;你觉得呢?&rdo;我也这么觉得，因为既然他骗敌人密码是被人修改了，他下一步要做的事不是回忆，而是要破解别人的秘密，他一定会借机多撑一段时间。&ldo;但我们也不要指望他撑太久，因为鬼子对他的话不一定全信，他们会变出法子降服他的。&rdo;王天木说，&ldo;我觉得顶多十天半月，我们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内把他做掉。组织上决定，行动还是由你们小组负责完成，你们必须尽早策划，尽快行动，越快越好。&rdo;

革老为难地说：&ldo;我们小组现在只有四个人，而且两个是女的。&rdo;我想，其实是五个，还有刘小颖的丈夫陈耀。不过，陈耀已经废了，有名无实，甚至成了我们的负担。我们小组最近确实是多灾多难，步履维艰。

王天术干脆地说：&ldo;人不在多，在于精，在于位置。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小组，是因为有你。&rdo;他说的是我，&ldo;现在我们只有你是可以接近他的。当然，你们的人手是少了点，我再给增加两个怎么样?&rdo;他起身走到门外，进了隔壁，没多久又回来，后面跟着刚才接待我们的那个伙计。王天木把他介绍给革老和我，&ldo;秦淮河，是我的老部下，给你们啦。&rdo;又对革老说，&ldo;认个徒弟，让他跟你学针灸吧。&rdo;然后笑着对秦淮河说，&ldo;还不快叫师傅。&rdo;

秦淮河恭敬地叫了声&ldo;师傅&rdo;。

简单相认后，秦淮河离去。接着，王天木专门握住我的手，喜滋滋地说：&ldo;你身边也要来个人，这可是一号亲自点的将，听说人很能干，曾多次出色完成过重要任务，是一号最赏识的人，代号叫&lso;莫愁湖&rso;，这个周末舞会上你们可望一见。&rdo;我很激动地问：&ldo;人已经到位了?&rdo;他说：&ldo;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去参加舞会就是了。你会跳舞吗?&rdo;当然，我跟静子就是在舞会上认识的。鬼子为了表面上安抚我们这些为他们卖命的人‐‐国人都叫我们汉奸、走狗，常常搞一些所谓的联谊活动，其中每个周末的舞会是主要的活动内容。

分手前，王特使对我特别强调说：&ldo;你这个位置很重要，所以组织上专门给你派来一个搭档。但莫愁湖初来乍到，一时可能还难以发挥作用，这次&lso;锄自行动&rso;主要靠你了，你要敢于担当，不辱使命。&rdo;最后他告诉我，我们接头的暗语：莫愁湖向我打听其老乡‐‐我的副处长秦时光，我只要如实回答。同时我还要做的是，去参加舞会时必须别上胸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