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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ldo;谢了。&rdo;聂维山拧开冰水灌了一口，&ldo;是不是训练挺累的，看你们一个个那德行。&rdo;

秦展拽着袖子擦汗：&ldo;累得我都想买机票回绍兴了！教练真不是东西，拿着哨哔哔哔吹一上午，气儿都不让人好好喘。&rdo;

聂维山目光锁定了坐在地板上发愣的尹千阳，纳闷儿道：&ldo;那家伙是被练傻了么？张着嘴跟个小儿麻痹似的。&rdo;

&ldo;你说千阳啊？&rdo;秦展回头冲尹千阳喊，&ldo;千阳！山哥来了！&rdo;

尹千阳张着嘴撒癔症，魂飞天外找不着北，他的大腿肌肉像在打子弹，嘭嘭直跳，小腿始终有节奏地抽搐颤抖，所以他现在只能坐着，站起来就会开始无意识蹦迪了。

聂维山见对方没反应，便直接起身跳下了看台，走近从袋子里拿出瓶风油精，打开盖伸到尹千阳鼻子底下一晃，问：&ldo;阳哥，清醒了么？&rdo;

尹千阳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起来，鼻子一皱猛地打了个喷嚏，喷得太过用力还栽到了聂维山的胸膛上。聂维山把风油精往指尖处倒了点儿，然后给对方揉太阳穴，说：&ldo;这是训练还是受刑啊，别等到比赛的时候全歇菜了。&rdo;

&ldo;教练说等明天就习惯了，但我估计明天就不是揉太阳穴了，得掐人中了。&rdo;尹千阳满脸的风油精味儿，他自己都觉得呛鼻子，&ldo;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啊？&rdo;

聂维山原地坐下，然后给尹千阳捏小腿肚：&ldo;我请假了，接下来几天都有空来找你。&rdo;捏完一直用手掌托住，确定不哆嗦了才换另一条腿，&ldo;上午的训练结束了么，我给你带午饭了。&rdo;

尹千阳把刘海儿一撩：&ldo;人家别人都没家属过来照顾。&rdo;

&ldo;真的啊？&rdo;聂维山故作惊讶，&ldo;那关我屁事儿啊。&rdo;

他俩对着脸乐，没乐多久教练就吹哨了，尹千阳从地板上骨碌起来：&ldo;再练一组就完了，你看我猛不猛！&rdo;

聂维山单手揣兜站在边上，另一只手攥着小小一瓶风油精。训练场上教练用哨子颁发口令，运动员们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

但凡有偷懒或者反应慢的，教练过去就是一脚。尹千阳双唇紧抿，垂眼盯着地板，汗珠啪嗒啪嗒地掉，眼皮都被热红了，经过聂维山的时候却像被突然激活似的，眼眸一亮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聂维山心满意足不到半秒就听见一声惨叫。

&ldo;都他妈注意力集中点儿！&rdo;教练已经收回了脚，尹千阳后背上残留着脚印。聂维山想都没想就要冲过去，秦展大喊：&ldo;山哥！算了算了！&rdo;

哨声再次响起，最后一组练习做完了。尹千阳身高是鲲鹏级别的，但形态是喜鹊系列的，他颠颠儿跑来，脑袋一伸扑棱扑棱甩了一通，把汗珠子全飞到了聂维山身上。

&ldo;你跟千刀学的吧，瞎他妈甩毛。&rdo;聂维山笑骂了一句，然后用手掌罩住尹千阳整张脸呼啦了两遍，&ldo;落落汗再吃饭，下午几点训练？&rdo;

&ldo;三点，我想先去游泳馆冲个澡。&rdo;尹千阳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和干净衣服，&ldo;一块儿去吧，游泳馆巨凉快，还有桌椅可以休息。&rdo;

中午的游泳馆只有清洁阿姨在，聂维山把饭盒打开，连菜带饭摆了好几叠，尹千阳洗完光着膀子，猛吸一口香气：&ldo;太丰盛了吧！你比我亲妈还要亲！&rdo;

聂维山又拿出一盒洗好的水果：&ldo;明天开始就不洗了，天气热，洗了的容易坏。&rdo;俩人动筷子吃饭，尹千阳狼吞虎咽一阵，等过了饿劲儿才缓下速度，说：&ldo;你明天还是别过来了，大热天的跑一趟干吗，而且我训练的时候又不能跟你说话，多无聊啊。&rdo;

&ldo;你就甭管我了，我有事儿干。&rdo;聂维山拍了拍桌上的袋子，&ldo;我拿着纸笔呢，下午我就坐在看台上画画。&rdo;

尹千阳激动道：&ldo;要雕东西吗？白爷教你了？&rdo;

&ldo;那倒没有，我简直怀疑他到底会不会雕。&rdo;聂维山把前两天在宿州的经历讲了讲，但没具体说自己的计划，&ldo;我还没雕过大件，准备试试，反正有问题就问我爸呗。&rdo;

下午三点才开始集体训练，但吃完饭休息片刻后尹千阳就开始独自练习了，并且他不在有空调的室内训练场，而是直接奔向了操场。

下午一两点最热，操场和跑道都被晒得明晃晃一片，聂维山感觉不戴帽子压根儿睁不开眼睛，他拿着几瓶水站在树荫下，求道：&ldo;你个傻逼，大中午的能不能好好歇会儿？我他妈怕你晒成一小滩水蒸发了。&rdo;

尹千阳已经从白皮变成了粉皮，估计等会儿就要变成红皮，他原地蹦跶两下，说：&ldo;比赛的场地就是露天的，到时候只能更晒更热，别人短跑还好，我是长跑，所以必须提前适应。你给我掐表，我跑一轮儿。&rdo;

聂维山不情愿地拿出手机记时：&ldo;一轮儿是多少啊？&rdo;

尹千阳抬腿就跑：&ldo;五千米！&rdo;

骄阳似火，尹千阳也像是踩了风火轮，聂维山站在树荫下踱步，就像在高考考场外等待的家长。塑胶跑道热得烫手，尹千阳不知疲倦般一圈圈跑着，开始还顾得上偶尔擦擦汗，后来彻底放弃了。

五千米跑完，他放慢速度走到阴凉下面，整张脸除了眼仁儿是黑的，其余地方全都红得吓人。聂维山递上水和纸巾，心疼道：&ldo;之后每天都这样练？一直练到举行联赛？&rdo;

尹千阳点点头，张嘴呼出口热气：&ldo;我还能再加强，我要拿牌儿！&rdo;

&ldo;拿拿拿，拿不上我买块儿金子给你刻个奥运金牌。&rdo;聂维山无脑附和，然后揽着对方往室内训练场走。路上也没人，尹千阳缓过劲来说：&ldo;这次我必须要尽全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