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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聂烽没回头，只挥了挥手。

火车站旁边有家麦当劳，聂维山走到门口瞧了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接通后说：&ldo;出来吧，回家。&rdo;

没一会儿尹千阳出来了，还带着帽子和墨镜，跟去北戴河旅游似的，他难为情地问：&ldo;你什么时候发现的？&rdo;

&ldo;出了胡同就发现了。&rdo;聂维山把尹千阳的墨镜摘下，&ldo;还当上跟屁虫了，你怕我跟我爸一块儿走了？&rdo;

尹千阳说：&ldo;我猜着聂叔今天要走，怕你伤心欲绝所以跟着，要是情况不对就出现安慰你。&rdo;

聂维山敲了敲对方的帽檐：&ldo;情况还行，但还是谢谢你的安慰。&rdo;

周六就这样过去了多半天，下午六点市一中的学生才刚刚结束战斗，一整天的竞赛非常消耗体力和脑力，聂颖宇连讨论答案都没力气。

出了学校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但是他已经不记得对方叫什么了，&ldo;哥们儿，你这回又捡着谁的校卡了？&rdo;

秦展自那日与尹千阳一别之后还挺挂念，结果发现除了名字对人家一无所知，他走近说：&ldo;我专门找你的，想问问尹千阳是哪个学校的，告诉我手机号也行。&rdo;

聂颖宇因为校卡的事儿觉得秦展人不错，说：&ldo;我直接告诉你的话肯定挨揍，而且谁知道你们俩情感上是和谐还是冲突呢，你到底想干吗？&rdo;

&ldo;我能干吗，我想问问他愿不愿意进田径队。&rdo;

&ldo;进田径队？&rdo;聂颖宇已经掏出了手机，但还没准备打，&ldo;我在外面上补习班，要是介绍同学过去的话会赠我课时。&rdo;

言下之意，你拉人进田径队是不是有奖励？

秦展没说破：&ldo;你把他叫出来，晚上吃烧烤去，我请客。&rdo;聂颖宇想起跟聂维山说的，&ldo;那还要叫上我哥才行。&rdo;

&ldo;你哥别动手就行。&rdo;秦展有点儿糙鸡。

七点来钟柳心河畔大排档，聂维山和尹千阳挨着坐，聂颖宇和秦展挨着坐，羊肉串和鸡翅正在烤，目前只上了一盘毛豆和炒花蛤，尹千阳端起扎啤喝了一口，问：&ldo;你找我干吗？&rdo;

秦展说：&ldo;问问你愿不愿意进田径队。&rdo;

&ldo;我现在听见田径这词儿就腿肚子哆嗦。&rdo;尹千阳开始剥毛豆吃，&ldo;不过进田径队有什么好处吗，管饭么？&rdo;

秦展答：&ldo;饭倒是不管，但操场随便跑，游泳还不要钱，以后打架兄弟们还多。&rdo;

聂维山插道：&ldo;完了，最后一条诱惑力致命。&rdo;

尹千阳傻乐：&ldo;那我考虑考虑，回家问问我妈。&rdo;羊肉串上来了，他趁着噗滋冒油拿了两串，然后递给聂维山一串，等哐哐撸下去七八串之后，发现聂维山还在吃第一串，大杯扎啤却见了底。

&ldo;师傅，加四个烤馒头。&rdo;尹千阳怕聂维山空肚子喝酒难受。

河边的风比较凉快，再冷点儿大排档就歇业了，聂维山连喝了几杯，听着尹千阳和聂颖宇抬杠，又听着秦展说篮球队和田径队的矛盾，他转脸看看远处，不知道聂烽下车没有。

胡吃海塞了俩钟头，秦展结账的时候直心疼，尹千阳在路边打车，对聂颖宇说：&ldo;你骑车子回去呗，我跟你哥坐车走。&rdo;

&ldo;不行，我不能酒驾。&rdo;聂颖宇挽着聂维山的胳膊，等上车后还靠在聂维山肩膀上，&ldo;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咱们去唱歌吧，喊喊发泄了。&rdo;

聂维山闭上眼：&ldo;哪那么矫情，我睡会儿，到家了叫我。&rdo;

这回没往里开，在路口就停了，尹千阳推推聂维山发现没反应，聂颖宇说：&ldo;酒劲儿上来了，阳阳哥你去后备箱推我车子，我背上我哥。&rdo;

三个人一并回了聂颖宇的家，尹千阳跟三叔三婶解释情况，解释完说：&ldo;三叔三婶你们别管了，我和小宇给他收拾收拾，你们回屋歇着吧。&rdo;

聂颖宇已经把聂维山放上了床，尹千阳用脸盆接了热水，擦脸擦身，折腾完出了一身汗。&ldo;差不多了吧。&rdo;聂颖宇把被子展开，俯身盖的时候看见聂维山动了一下，然后他被抱住了。

&ldo;哥，哥？&rdo;聂颖宇姿势挺难受，&ldo;你抱着我是不是好点儿了？&rdo;

尹千阳攥着毛巾：&ldo;他抱错了！&rdo;

聂颖宇问：&ldo;你怎么知道他抱错了？噢我懂了，他想抱我大伯。&rdo;

&ldo;他想抱你大爷！&rdo;尹千阳端起盆出去了，再进来时冲了杯蜂蜜水，在床头搁下说，&ldo;一会儿给你哥喝了，我回家了。&rdo;

尹千阳走后聂颖宇解开了聂维山的胳膊，扶着人喝下蜂蜜水，然后盖上被子。关了灯的房间安静了，聂维山翻个身做起了梦。

梦里他在枣树底下，尹千阳骑在树干上，聂烽那时候也还没去赌，正在院里拿哑铃砸核桃，他妈在厨房忙活，蒸了一锅肉包子。

真是个好时候。

此时隔壁胡同的院里，尹千阳正望着高高的院墙，大概也在回想。

第11章送你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