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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这个说法是很荒谬的。在加州所有执法部门当中，拉美裔的工作人员占据了很大的比例，其中也包括加州调查局。丹斯在局里最好的朋友，重案组探员康妮?拉米雷兹，获得的表彰比中西部分局历史上任何一名探员都要多。

但胡里奥的愤怒并非出于对州政府种族构成的不满，这一点是肯定的。真正的原因是害怕他兄弟会死去。丹斯接触过许多类型的愤怒表现;如同抵赖和抑郁一样，愤怒是具有欺骗性的审问对象所表现出的一种压力反应状态。当一个人发怒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发作，直到他筋疲力尽。激烈的愤怒情绪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ldo;他还没优秀到有资格和你共事，但派他去烧伤送死已经足够了。&rdo;

&ldo;胡里奥，求你了。&rdo;他的母亲恳求道。

&ldo;别这样，妈妈!每次你这么说，这些家伙都会拍拍屁股走人。&rdo;

泪水顺着他妈妈扑过粉的脸颊滑落了下来，留下了道道泪痕。

年轻人转身面对丹斯：&ldo;你派出去的是个拉美小伙，是个墨西哥来的家伙。&rdo;

&ldo;够了。&rdo;他的父亲大喊了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年轻人甩开了父亲的手。&ldo;我要给报社打电话，我要给电视台打电话。他们会派记者过来，他们能查清你们的所作所为。这件事会出现在所有的新闻报道中。&rdo;

&ldo;胡里奥‐‐&rdo;奥尼尔张口说。

&ldo;别说话，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犹大。你们两个一起工作。可你却允许她把胡安当作牺牲品。&rdo;他掏出了手机。&ldo;我要给他们打电话。现在就打。你们会被整得很惨。&rdo;

丹斯说：&ldo;我能和你谈一会儿吗，就我们两个?&rdo;

&ldo;哦，现在你害怕了。&rdo;

探员走向了一旁。

胡里奥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面对着丹斯，手里还握着手机，仿佛那就是一把利刃。他探身向前，侵入了丹斯的个人空间。

丹斯可以容忍这种举动。她纹丝不动，紧盯着对方的眼睛。&ldo;关于你兄弟的事，我非常难过，我知道这也让你非常伤心。但我不怕受到威胁。&rdo;

胡里奥苦笑了一声：&ldo;你就像‐‐&rdo;

&ldo;听我说，&rdo;她平静地说，&ldo;我们还不能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们确实知道有一名囚犯夺走了你兄弟的武器。他曾用枪押着那名嫌疑犯，之后枪被夺走了，场面也随之失控。&rdo;

&ldo;这么说是他自己的责任了?&rdo;胡里奥睁大了眼睛问。

&ldo;是的。我要说的正是这一点。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迈克尔的错。你兄弟自己有责任。这并不是说他是个坏警察。但他的确犯了错。如果你把这件事向公众透露，那么媒体一定会报道事实的真相。&rdo;

&ldo;你这是在威胁我吗?&rdo;

&ldo;我想告诉你，我不会让调查工作受到破坏。&rdo;

&ldo;哦，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女士。&rdo;他转身冲出了走廊。

丹斯注视着他的背影，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回到了其他人身边。

&ldo;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rdo;米利亚尔先生说。他用一只胳膊搂住他妻子的肩膀。

&ldo;他很难过。&rdo;丹斯说。

&ldo;请你别听他的。他总是口无遮拦，说完就会后悔。&rdo;

丹斯觉得胡里奥并不会为自己说过的半个字表示悔恨，但她也知道他不会立即给记者们打电话。

兄弟俩的母亲对奥尼尔说，&ldo;胡安一直都对我们说你是个大好人。他不会责备你或其他人。我知道他不会的。&rdo;

&ldo;胡里奥很爱他的兄弟，&rdo;奥尼尔安慰他们说，&ldo;他只是担心胡安的状况。&rdo;

奥尔森医生来了。这是个身材瘦小、表情冷静的男人。他向警官和米利亚尔家人介绍了胡安的伤情，内容和伊迪刚才的介绍几乎是一样的。他们仍在试图让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一旦休克和败血症的危险能得到控制，他就会被送进重度烧伤和康复中心。医生承认他的伤情很严重，他无法确信胡安是否能挺过来，但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

&ldo;他有没有说过关于遭受袭击的事情?&rdo;奥尼尔问。

医生用平静的眼神看了一眼监视器。&ldo;他说过几个字，但都不怎么连贯。&rdo;

胡安的父母继续为他们小儿子的行为不住地表示道歉。丹斯和他们谈了几分钟，安慰他们，之后她和奥尼尔就同他们道别，离开了医院。

警探在手里转动着他的钥匙。

表意学专家知道人们很难将强烈的情感隐藏起来。查尔斯?达尔文曾写道：&ldo;被压抑的情感几乎总能以某种身体动作的形式浮现出来。&rdo;通常，它表现为手部或手指的动作，也可能是用脚踩地的动作‐‐我们可以很容易地控制自己的言语、眼神和面部表情，但我们对肢端的有意识的控制却少了很多。

迈克尔?奥尼尔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在把玩钥匙。

丹斯说：&ldo;照顾他的是本地最好的医生。我妈妈也会留意他的变化。你是了解她的。如果她认为胡安需要特殊监护，她会亲手把科室主任拖进他的病房。&rdo;

奥尼尔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这是他擅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