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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那是奥弗比为了保全自己而对联邦调查局胡扯的内容，这些话再次令丹斯恼怒不已。丹斯对凯洛格的威胁感到愤慨，但她没有流露任何情绪上的影响。她也耸耸肩，但表现得更加轻蔑。&ldo;如果出了这样的问题，我想我们得尊重事实。&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希望这件事别影响了你的事业，长期的事业。&rdo;

她摘下眼镜，身体微微向前倾，侵入到他的个人空间，&ldo;温斯顿，我很好奇。告诉我：在你杀死丹尼尔之前，他对你说了什么?他丢下枪，双膝跪地，伸手去拿手铐。然后他抬头看着你。他知道你要杀他，是不是?他并不笨。他知道自己会死的。他说什么了吗?&rdo;

尽管凯洛格什么也没说，但他无意中流露出承认的表情。

当然，她的这种情绪爆发有些不恰当，而且她知道，这也说明审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但这也没什么。她已经有了答案，她掌握了真相‐‐至少接近了真相。根据表意学分析和审讯科学的模糊性，通常这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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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索?&ldo;桑迪&rdo;?桑多瓦尔是蒙特雷县的检察官，他五官英俊，身材敦实，一头浓密的黑发，与嘴唇上方的胡须相得益彰。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下两段楼梯就能进入拘押室。他的桌子上堆满了文件。&ldo;嗨，凯瑟琳，说说我们的小伙子怎么样……他有没有捶胸顿足，大声喊叫&lso;都是我的错&rso;?&rdo;

&ldo;根本没那样。&rdo;丹斯坐了下来，看着45分钟前自己留在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咖啡上还漂浮着植物奶油的泡沫。&ldo;在我看来，噢，这是最不成功的一次审讯。&rdo;

&ldo;你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老板。&rdo;说话者是一位瘦而精干的小个子，脸上有雀斑，长着一头红色的鬈发，身穿牛仔裤、t恤衫，外加一件毛呢运动外套。小伙子名叫tj，他的这身打扮不太符合加州调查局探员的风格‐‐调查局算得上是&ldo;大熊州&rdo;最为保守的执法机构‐‐而且他在生活中几乎所有方面都显得特立独行。tj?斯坎伦大约30岁，单身，住在卡梅尔山谷的丘陵地带，房子破破烂烂的，仿佛是反映20世纪60年代加州生活的反文化博物馆里的立体布景。无论是侦察还是卧底，tj大部分时间都喜欢单枪匹马，不愿意与加州调查局的其他探员搭档，这一点有违调查局的准则。不过，丹斯的老搭档去墨西哥引渡罪犯了，所以tj瞅准机会来帮她，为的就是要一睹&ldo;曼森之子&rdo;的&ldo;风采&rdo;。

&ldo;我没有感到惊慌。只是好奇而已。&rdo;她解释了一番审讯经过：开始时一切顺利，突然之间，佩尔对她发起了攻击。看到tj怀疑的眼神，她终于承认了，&ldo;好吧，我是有一点惊慌。以前也有人威胁过我。但他的威胁最可怕。&rdo;

&ldo;最可怕?&rdo;胡安?米利亚尔是蒙特雷县警署调查部的年轻警探，个子很高，肤色黝黑。他上班的总部地点离法院并不远。

&ldo;那是种冷静的威胁。&rdo;丹斯说。

tj插了一句，&ldo;或者是反常的威胁。当犯人不再高声尖叫，转而开始低声耳语的时候，你就知道有麻烦了。&rdo;

&ldo;小家伙们经常没人陪……&rdo;

&ldo;发生了什么事?&rdo;桑多瓦尔问，似乎较之丹斯的安危，他更关心自己案件的进展。

&ldo;当他否认与赫伦有来往的时候，他丝毫没有表现出紧张。只是到了我让他讲述警方是如何合谋陷害他的时候，他才表现出憎恨并开始抵赖，还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有违他的基准反应模式。&rdo;

凯瑟琳&iddot;丹斯经常被人称为&ldo;活人测谎仪&rdo;，但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实际上，正如所有成功的表意学分析师和审讯官一样，她应该是一部&ldo;压力探测仪&rdo;。这是判断谎言的关键所在;一旦发现有压力存在，她就会探寻导致压力的话题，然后穷追不舍，直至瓦解审讯对象的心理防线。

表意学专家能分辨出数种不同的、个人所能体验的压力。人们在没有讲出全部实情时所产生的压力被称为&ldo;欺骗性压力&rdo;。但是人们也会感受到一般性压力，其诱因可能只是不安或紧张，与撒谎毫无关系。举例来说，如果某人上班迟到、被迫发表公众演说，或害怕某种肉体上的伤害，那么他就会感受到这种压力。丹斯已经发现，许多不同的表意行为都能显示出这两种压力类型。

她解释了其中的原理，又补充说，&ldo;我感觉他在审讯中失控了，而且无法调整回来，于是他气急败坏、凶相毕露。&rdo;

&ldo;即便你所说的内容是在替他作辩护?&rdo;身材瘦高的胡安?米利亚尔心不在焉地挠着自己的左手。他虎口处肌肉很厚实，而且那里有道疤痕，那是某个团伙标志文身被清除后留下的痕迹。

&ldo;的确如此。&rdo;

紧接着，丹斯的脑海里开始了奇怪的跳跃式思维。从a到b，再到x。她无法解释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她总是重视这种直觉。&ldo;罗伯特&iddot;赫伦是在哪里被谋杀的?&rdo;她走到桑多瓦尔办公室墙上挂的一张蒙特雷县地图前。

&ldo;就在这儿。&rdo;检察官点了点黄色梯形图中的一片区域。

&ldo;那口他们发现了榔头和钱包的水井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