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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是。只要谷主吩咐下来，属下们定会办得妥当。&rdo;

他推转轮椅，走出门外，赵谦和连忙道：&ldo;谷主，让我来推你，等会儿到了陈大夫那里，只怕又要忙一整天，还是先省些气力罢。&rdo;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

陈大夫，名策字渐晖。外号&ldo;陈不急&rdo;。因为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对任何一个病人，或病人的亲属说&ldo;不急&rdo;两个字。

&ldo;不急，不要急，急则生乱，这病早晚能治好。&rdo;这就是他的口头禅。

他现在正在自己诊室外面的抱厦里来回地踱着步。

抱厦通常是大夫们休息，商讨医务的地方。对面坐着他最欢的搭档，蔡大夫，蔡宣，外号&ldo;鬼指蔡&rdo;。慕容无风的弟子当中，只有他最年轻，也比慕容无风大三岁。

蔡宣出生名医世家，祖上出过好几个太医院的首堂。据说他也是少年成名，非旦精通医术，于书画上亦造诣不浅，为人不免高傲放旷，也只有在慕容无风面前，才肯客气地说话。

&ldo;你老兄已经在这里踱了半个时辰了。依我看，还是用我的法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接完骨再说。&rdo;蔡宣呷了一口茶道。

&ldo;这个……他现在神昏目闭，痰喘鼻搧，久而不醒，醒而神乱，已是血瘀于内而坚凝不行之象，冒险施治，只怕难以回生。&rdo;

&ldo;六脉已弦，何况内骨入肺，药书上怎么说？这是十不治之症，纵未即死，二七难过。不冒险又奈何？&rdo;

&ldo;要是先生在这里就好了。&rdo;陈策叹了一口气。

&ldo;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你还不晓得他的脾气是最见不得谷里的大夫被人欺侮。要看见自己的弟子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他不气得心疾骤发才怪。&rdo;

&ldo;万一真的不治，岂不是更难交待？&rdo;

&ldo;总之是个死，还不如……&rdo;话音没落，门外传来轮椅转动之声。

陈策喜道：&ldo;先生来了。&rdo;

果然是他。蔡宣立即站起行礼。

&ldo;什么情况？&rdo;慕容无风一边洗手，一边道。

&ldo;险得很。四肢上的错骨都已接驳完毕，只是胸口上的肋骨有一支已刺入肺中，若是常人也挨不过两天，好在他少年气血充足，所以才挺到今日，不过现在淤血不行，呼吸困难，还是极为危险。&rdo;

&ldo;用了什么药？&rdo;

&ldo;人参紫金丹，万灵膏……，实在不行，独参汤。&rdo;

&ldo;蔡大夫怎么说？&rdo;

&ldo;学生以为所伤之处，多有关于性命，如七窍上通脑髓，膈近心君，四末受伤，痛苦入心，但其人元气素壮，若迅速接骨，使败血不易于流散，或可克期而愈。&rdo;

&ldo;他的脸也被人打了？&rdo;

&ldo;嗯。先生，先喝口茶罢。&rdo;蔡宣看着慕容无风的脸已气得煞白，连忙将一杯绿茶捧了过去。

慕容无风摆摆手，走入室内，搭了一下病人的脉。

&ldo;肺中的这根骨头现在无论如何得先拿出来。不然淤血会越集越多。&rdo;他说道：&ldo;接骨是必须的，但手法上要审慎，他原本元气充足，但大病几日，早已耗尽，一旦再伤，势更难支。何况他淤血不行，兼肝郁火，宜先用柴胡，黄莲，山栀。不要误以为是寒证而投了热药。&rdo;

&ldo;是，学生们见他胸部塌陷不起，因位居膈上，势成凶险，觉得难以入手。&rdo;

慕容无风道：&ldo;到如今，也只能是强而为之了。由我来罢。&rdo;

苍白的手轻轻地探入病人的胸中，隔着皮肤，小心地，却是果断地推拿了一下，将断骨拿出，顺着经络，&ldo;喀&rdo;地一声接回了原处。随后他的手指飞快地移动着，&ldo;喀喀喀&rdo;几声，已将余下的断骨在一眨眼的功夫内全部接好。

然后他道：&ldo;小心，他会吐血。&rdo;说着，好象已经料到有这么一着，他拿起一团纱布，病人头一侧，&ldo;哇&rdo;的一声，一口血正喷在纱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