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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lso;他们&rso;是指什么人?&rdo;记者慌张地询问。

&ldo;&lso;他们&rso;是指谁，他们自己一定知道。&rdo;

那句话拯救了河原崎，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就是&ldo;他们&rdo;的其中之一。他感激这个人拯救了自己。&ldo;对冢本先生来说，那个人不就是神吗?&rdo;提出这个问题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ldo;高桥先生吗?&rdo;冢本皱起眉头，一脸苦涩，看来也有点像演戏。他烦恼了好一会儿，&ldo;以前是啊。&rdo;

&ldo;现在不是了吗?&rdo;

&ldo;那人是天才不是神。&rdo;冢本斩钉截铁地说道，&ldo;刚刚你不是看了彩票吗?&rdo;

河原崎气势十足地回答，&ldo;是，那……那真的是中奖彩票吗?&rdo;

&ldo;是真的，真的中奖了，是一笔金额大到让人不敢说出口的奖金。包括我在内的干部们，大家都很激动。&rdo;

&ldo;但是?&rdo;河原崎想象接下来的情况，催促冢本继续说下去。

&ldo;那个人却打算将这笔奖金用在庸俗不堪的事情上。&rdo;

&ldo;庸俗不堪?&rdo;

&ldo;总之就是庸俗不堪。&rdo;冢本只有这时候显得不耐烦，讲话速度变快，好像要隐藏自己的缺点般，&ldo;所以我们保管了那张彩票。&rdo;

河原崎不相信那张彩票是真的，刚刚还拿在手上的纸看来只是皱皱的纸片。只是一张纸片就能让人得到幸福或从大楼跳下去吗?

&ldo;只要是天才就能交上好运。那人是天才，但不是神。&rdo;

&ldo;因为他庸俗不堪吗?&rdo;

&ldo;他不上电视说些废话，算是他的优点，而且他最近什么也不跟我们说了。&rdo;

河原崎发现虽然有演讲，但是来自高桥的讯息的确减少了。

&ldo;如果高桥先生上电视的话，你觉得怎么样?&rdo;冢本问。

&ldo;上电视吗?&rdo;河原崎试着想象那个场面，&ldo;我觉得很俗气。&rdo;

冢本也无言地皱眉。

河原崎不知何时已往后仰，回过神时已经躺在地上，从斜坡仰望着天空。突然视野转暗，他看到一张脸，冢本正俯视着他。从正上方窥视他的冢本的脸，遮蔽了属于他的天空。

&ldo;神是内脏。&rdo;

&ldo;什么?&rdo;河原崎慌张起身，&ldo;这……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思考过神的事情，得到了属于我自己的结论。你知道内脏的定义吗?其中一个是&lso;自己无法控制&rso;。比如说，你想抬右臂就可以抬起来，头皮痒的话也可以搔抓。但是，内脏就没办法了。胃肠反复蠕动，将刚刚吃的面包持续往下输送。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想这么做，而控制它们去做。让心脏的肌肉间隔几秒钟跳动，或是一边注意肠道的情况，一边做眼前的文书工作。如果真的变成这样，大脑会因为无法把握状况而炸裂吧。&rdo;

&ldo;的确如此。&rdo;河原崎试着用大脑控制心跳，不过马上就知道这办不到。如果真的变成这种情况，说不定会在睡眠中不小心停止呼吸。

&ldo;所以我仔细一想，这样的关系就像人类和神的关系。&rdo;

&ldo;什么跟什么的关系?&rdo;

&ldo;我和胃啊。&rdo;冢本说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ldo;我凭着自己的意志随性地活着，既不考虑死亡，也不想为谁而活。但只要哪天我的胃不动了，一切就算结束了，不是吗?如果胃完全不消化我努力吃下去的东西，停止工作，我的生活也就结束了。然而，我们无法控制胃，所以我避免暴饮暴食，细嚼慢咽……&rdo;说到这里，他愉快的露齿一笑，&ldo;所以非得一直注意胃的状况才行。会不会痛?有没有血便?放不放屁?就是说胃现在背负了我的人生。而说到我能替胃做些什么……&rdo;

&ldo;是什么?&rdo;

&ldo;专注倾听，竭尽全力，然后祈祷。&rdo;

河原崎知道身边的云雾此刻已散去。他复诵着，&ldo;专注倾听，竭尽伞力，然后祈祷。&rdo;

&ldo;我没办法直接看到胃，最多只能注意胃是否在某处发出警告或提醒，然后祈祷。基本上内脏到我死亡为止都和我在一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直跟我在一起，一起死去这和神很像吧!我如果做了坏事，神就会发怒，对我降下灾难，有时候说不定是巨大的灾难。每个人都有胃，这也跟神很像。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的神才是真的，别人的都是假的。但是，就如同每个人的胃都是一样的，彻底分析起来，大家所相信的神，或许指的是同样的东西。&rdo;

真的很像呢!河原崎小声地表示同意，并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他打算回想高桥的脸孔，却想不起来，就像炫目的光芒反射一般，高桥的模样消失了。河原崎感到心跳加速。

冢本开口了，他缓慢的说话方式让人心情愉快。&ldo;如果高桥先生是神，那么我们和高桥先生的关系，就像我们和内脏的关系一样。&rdo;

&ldo;是啊。&rdo;

&ldo;胃和我们是合而为一的，不论哪个先死，另一个势必也得死。也就是说，如果高桥先生真的是神的话……&rdo;

河原崎可以猜到冢本接下来想说的话。&ldo;如果真的是神?&rdo;

&ldo;到底是不是神，只要杀了他就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