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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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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力》第5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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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是，说不定几个月以后，会议记录该换人了，袁枫就是正式参加会议的，对不对？&rdo;

朱至孝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袁枫一时竟不知该笑还是不笑，只好把脸上的肌肉拉了两下。　　会议进入正题。朱院长首先提出张力行，大家一致通过。张力行推辞了一下，但因为各单位的推荐名单上都有他的名字，人心所向啊，不好违背。

接着，张力行提出封铁林。小封虽然在各单位得票不是很多，也还说得过去，何况大家都明白，本年度小封的工作量会很大，先喂个蜜枣也在情理之中。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小常院长说：&ldo;宁可不错，多少年来工作踏踏实实，教学上政法系是管理最好的。再说，师德标兵嘛，总要有一个直接参与教学的。我和石书记都有这个看法。&rdo;

袁枫一听，就知道坏了。这个小常，没骑过驴，也没看过驴走?哪能铺面没开张，先把自己的伙计卖了呢？

果然，朱院长立即反对，理由十分简单：人才流失，对学院工作有抵触情绪。

&ldo;也不能只看这些吧？人才流失，责任未必全在系里，我们也应当检讨学院工作有没有失误。对学院工作有抵触情绪，就更说不上了，只不过是一次会议上发发牢骚，一个硬派的人员暂时没有接受嘛。老宁对教学一贯抓得紧，威信很高。就拿这次各单位推荐情况来看，谁比他得票多？&rdo;

石书记态度很坚决。

&ldo;宁可确实不错。不过，还是那句话，学科建设是头等大事，上硕士点是头等大事。要从这个角度看，乔大海更合适。&rdo;朱院长坚持着。　　&ldo;上硕士点是件好事。但是，也不能为了硕士点丢开所有工作，尤其是教学。扩招以后，教学问题太突出了，表彰宁可，对推动全院教学工作是有利的！&rdo;

袁枫觉得，石书记的话音有点儿高了，表情过于严峻。他悄悄地用眼角瞥了瞥张力行，张力行似乎正饶有兴趣地观看一场精彩的辩论，只是左手的拳头又不知不觉地攥起来了。

张力行决不可能同意宁可，特别是今天。

朱院长与石书记你来我往的交锋持续了有十几分钟，小常光着急，说不上话。袁枫虽然仍旧一脸的平静，心里却在暗暗地责怪小常没有用处，这个博士后呀，整个儿一个书呆子，安在这个岗位上也是活受罪！

张力行终于要说话了，他摆摆手：

&ldo;你们呀，都有道理，也都有风格。推选一个全力抓教学的有什么不对？推选一个对上硕士点有促进作用的一样正确！你们怎么就没想到两者结合起来呢？&rdo;

大家都不知道张力行葫芦里卖什么药。

&ldo;很简单嘛，我们身边就有一个，小常，再合适不过了。数学系的学科带头人，抓教学又是他分管的工作。怎么样？大家没意见吧？&rdo;

小常愣了一下，没说话。朱院长立刻拥护。石书记看了看小常，也只好点点头。

会散了。出门的时候，袁枫看见小常犹豫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石书记已经飞快地跑得不见人影，张力行和朱院长说说笑笑的，谁也没有在意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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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力》第6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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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李平原的好消息是突然进入袁枫办公室的。十五分钟之前，董礼宾兴冲冲地跑来告诉袁枫，李平原的书稿有希望了。老董为此事专门向张力行做了汇报，并一再强调不采取应急措施，学术著作的出版量无法达到申报硕士点期待的数字。出乎意料的是，一贯把钱把得特死的老张，这回竟然主动提出，是不是可以设立学术出版专项资金？老董高兴得像个小孩儿一样，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袁枫办公室，手舞足蹈地说：

&ldo;行了，行了，李平原的书肯定能出了！&rdo;

袁枫也跟着高兴，伸手就抓电话。没想到另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按住了。

是身着灰麻布对襟大褂、一脸络腮胡子，手里玩着两枚山核桃的图书馆长邱仪方。

&ldo;小伙子，不要急。你的老同学可禁不起折腾了，还是等定下来再说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一个妖蛾子呢？&rdo;

说完，哈哈大笑。

在河州学院，老邱绝对是个人物。虽然至今只是中级职称，可满院里大大小小，哪个也不敢轻看他。势利者因为他是张力行的中学同学，当着张力行的面，没有什么话他不敢说，万一要是什么场合惹得他不高兴，喝着小酒给你参上一本，也是保不住的。至于正人君子们，则是仰慕他的学识和洒脱。邱仪方是&ldo;文革&rdo;以前的老高中生，在老家干了整整十年农活后，1977年考进河州学院，学了中文。1982年毕业留校，论资格，早就应当是教授、处长了。可邱仪方偏偏是个例外。他外语不好，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当了十年地球修理工，把外语就着当咸菜吃了。然而现在职称评定一定要考外语，哪怕是老邱这样研究古典文献的，也不能例外。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许多人都是上了考场现抄，照葫芦画瓢，画一个及格了事，更有怕麻烦的干脆找个学生代考‐‐他们评职称那会儿外语考试还没现在这么严，太多太多的人都是蒙混过关的。袁枫知道河州学院曾经有一个真实的笑话：某一年职称外语考试，某考场前面坐了几位研究生，外语自是了得。其中一位成绩最好的做完之后，卷子就被悄悄地传到后面，一帮中老年教师（其中不乏现在的院处级领导）立刻开抄。截至交卷前夕，才发现老&ldo;难友&rdo;‐‐历史系主任梁怀朴竟然连英语字母都写不好，抄也抄不来，于是一名年轻教师挺身而出，急急忙忙帮他抄写若干。不过实在是来不及了，只能草草交卷。可是大家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因为抄得太一致，这个考场绝大部分卷子作废，只有那位抄也不会抄的梁老先生，考试顺利过关，当年就评上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