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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在前往值班室的途中，走廊一角传来了交谈声，夕纪立刻认出是刚才那对夫妻，便稍微放慢了脚步。

&ldo;那个福岛医生说，在妈可以动手术之前，先让她回家吧。听那个意思，快的话，好像下个星期就要她出院了。&rdo;

&ldo;可能性很高。这家医院不让患者住院疗养，意思是说，如果暂时不动手术，就一定得出院不可吧。&rdo;

夕纪听到了做丈夫的沉吟。

&ldo;一住院就发烧，结果没动手术就出院，到底为了什么住院啊。&rdo;

&ldo;那也没办法啊！是很对不起你啦。&rdo;

&ldo;计画都乱了。怎么办？还是得接回家里照顾吗？&rdo;

&ldo;总不能放妈一个人吧！&rdo;

做丈夫的又沉吟起来，啧了一声。

夕纪也明白这当中的情况。中塚芳惠独居，若以目前的状况暂时出院，当然要有人照顾，而女儿的丈夫便是不愿意这么做。

&ldo;赌赌看好了，拜托医生动手术怎么样？&rdo;

做丈夫的乱出主意。夕纪皱起眉头。

&ldo;动哪个手术？癌？还是动脉瘤？&rdo;妻子的声音也拔尖了起来。

&ldo;都可以。反正都住院了，总要叫他们做点什么吧。&rdo;做丈夫的负气地说道。

夕纪迈出脚步，故意发出响亮的脚步声。

从走廊一转出去，便看到那对夫妻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做丈夫的一看到夕纪便低下头，夕纪朝他们点个头，按下电梯按钮。

尴尬的沉默包围着三人。不久，电梯来了，门在夕纪面前打开。

正要进电梯时，她停下来，回头看着那对夫妻。

&ldo;我想，应该不至于下星期就请中塚女士出院，因为还有很多检查要做，最重要的是脱离现状。毕竟，中塚女士才动过一场大手术。&rdo;

患者女儿睁大了眼，或许她忘了母亲几个小时前才动过手术。

先告辞了‐‐说完，夕纪便进了电梯，感觉真不舒服，也许不该说那些话的。

第二天早上，其实也只是两、三个小时以后，夕纪向元宫提起昨晚发生的事。他虽然露出厌倦的表情，却也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

&ldo;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要患者能医就好，别的都好商量‐‐能真心说这种话的家庭是少数。手术方面也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祈祷手术成功，其中也有人认为如果只医好一半，事后非得有人照顾不可，不如干脆失败算了。&rdo;

&ldo;您是说，那对夫妻希望中塚女士死于手术吗？&rdo;

&ldo;我没这么说。不过，他们为术后的情况担心是事实。会担心也是当然的，要不要把老人家接回去照顾可不是一件小事。&rdo;

&ldo;我以为家人就是要无条件照顾彼此。&rdo;

&ldo;所以我才说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医生不该管这么多。&rdo;

看夕纪默不作声，显然无法释怀，元宫露出了苦笑。

&ldo;公主的正义感不能接受是吗？去换个心情如何？你还没吃早餐吧？&rdo;

夕纪正想说没关系，却把话吞了回去。元宫极讨厌别人因为自尊而逞强，所以她说，那么我一个小时以后回来，便离席了。

离开医院大门，走向对街的咖啡店，她打算在那里吃早餐，一边等红灯，一边反刍元宫刚才讲的话。

并不是每个人都祈祷手术成功……

这在夕纪来说，是个无法置身事外的问题。父亲的死又再度回到脑海，那时候，母亲是衷心希望手术成功吗……

旁边传来小狗撒娇般的声音，让夕纪回过神来。一只咖啡色的腊肠狗被系在脚踏车停车场的栅栏上，大概是患者带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