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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冼：意外、遗憾、惋惜。

柳：你和卓然关系怎么样?

冼：正常的同事关系。

柳：正常的同事关系?那是什么样的关系?

冼：坦荡、友好、合作。

柳：你对卓然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冼：很好。她工作认真，作风严谨，为人正派，与人为善。

柳：你确信自己不是在讲客套话?我的意思是卓然有这么好吗?

冼：你可以搞民意测验，相信公司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这么讲。

柳：另外的百分之十会有什么看法?

冼：不知道，因为我不属于那百分之十。

柳：（笑）你能给我推荐一个那百分之十人的代表吗?

冼：公司出纳毛爱娟小姐。

柳：好。谢谢你，冼小姐。

冼明明看问话告一段落，站起来说：&ldo;柳警官，我还有事，林总很快就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还想见谁我让办公室秦小姐给你叫好吗?&rdo;柳玉茹说：&ldo;好的，谢谢。&rdo;

冼明明出去两分钟后，进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打扮得很前卫，裤子外边套裙子，裙子下摆呈不规则曲线。上身又是一件有花边的裙装，戴一顶松松垮垮的帽子，头发一绺绺染得五颜六色，脸上化过妆，有金粉状物质附著，伴随嚼口香糖时牙床的嚅动一闪一闪的，目光还没锁定柳玉茹，就说：&ldo;嗨!我是秦露露。&rdo;

柳玉茹心说，我的亲娘哎，这样的女孩子都能坐办公室?世道真是变了，我真的落伍了。她微笑着示意这个另类女孩坐下，但秦露露好象没有领会她的意图，一直站在那里，头还有节奏地点着。柳玉茹疑惑间看到有一条白线从秦露露的右耳垂下来，原来她在听音乐。p3，柳玉茹认识，冯小冠就有一个，冯小冠的时尚好象就是为了反衬柳玉茹的守旧。柳玉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秦露露终于明白过来，把耳塞取出来说：&ldo;阿学姐姐有什么吩咐?&rdo;广东人把老师和警察都叫&ldo;阿学&rdo;。柳玉茹问：&ldo;你认识卓然吗?&rdo;秦露露摇了摇头，柳玉茹心想，得，还是一个傻大姐。她说：&ldo;秦小姐，请你把出纳毛爱娟小姐叫到这儿好吗?&rdo;&ldo;出纳毛爱娟小姐?&rdo;秦露露自言自语地说：&ldo;我帮你问问。&rdo;

秦露露出去足有五六分钟，带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问柳玉茹：&ldo;阿学姐姐，是她吗?&rdo;柳玉茹差点没笑出来，她说：&ldo;谢谢你，你去忙吧。&rdo;秦露露已经走出门了，又回过头来说：&ldo;阿学姐姐，我知道你刚才问的谁了，是那个漂亮阿姨，听说她死了，真的吗?&rdo;柳玉茹点点头，秦露露眨巴一下眼睛说：&ldo;真是天妒红颜。&rdo;

秦露露出去后，柳玉茹让毛爱娟坐下。毛爱娟生得很耐看，身材好，皮肤也好，一点也没有她名字中的土气。但这个女人从一走进来表情就极不自然，那不自然的背后似乎是怨气或不满。柳玉茹说：&ldo;毛小姐，卓然的事我想你一定听说了……&rdo;毛爱娟不等柳玉茹讲完就打断她的话说：&ldo;听说的人多了，她出事活该，与我有什么关系?&rdo;

柳玉茹愣了一下说：&ldo;毛小姐，有没有关系不能由你说了算，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义务接受调查。&rdo;

毛爱娟气呼呼地说：&ldo;公司几十号人，为什么单单调查我?&rdo;

柳玉茹说：&ldo;你不是财务人员吗?你不是和卓然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吗?找你是调查卓然，不是调查你，如果调查你就不直接找你了，知道吗?&rdo;

毛爱娟吁了一口气，脸色才好看一些。

柳玉茹问：&ldo;你觉得卓然这个人怎么样?&rdo;

毛爱娟说：&ldo;两面三刀，她根本就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rdo;

柳玉茹说：&ldo;能举个例子吗?&rdo;

毛爱娟说：&ldo;多了。当面说得好听，背后就使绊。&rdo;

柳玉茹说：&ldo;你还是举个例子证明一下。&rdo;

毛爱娟说：&ldo;她经常在林总面前搬弄事非。&rdo;

这种说法主观意识太强，在林总面前讲的话你怎么知道呢?就是知道你也没法弄清当时当地的具体情况啊?柳玉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毛爱娟作无谓的争论。她话题一转：&ldo;毛小姐，你恨卓然?&rdo;毛爱娟迟疑一下说：&ldo;我恨她干嘛?恨一个死人显得我没度量。&rdo;柳玉茹说：&ldo;你希望她死?&rdo;毛爱娟说：&ldo;我希望不希望她都死了，这是天意，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别人。&rdo;

柳玉茹还想再说些什么，林茂回来了，毛爱娟看到林茂马上站起来说：&ldo;林总回来了?我给你倒水。&rdo;柳玉茹注意到，毛爱娟看到林茂的一刹那马上变得谦卑起来，而林茂看到毛爱娟则有几分厌恶，毛爱娟递水给他时他没有接，冷冷地说：&ldo;做事去吧。&rdo;

毛爱娟走后，林茂从办公桌后边走到柳玉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热情地说：&ldo;不好意思，让柳小姐久等了。和几个朋友喝早茶，一时走不开。&rdo;柳玉茹微笑着说：&ldo;还是你们活得潇洒。&rdo;林茂哈哈笑着给柳玉茹的杯子里续上水说：&ldo;潇洒什么呀，你是没见过我们，用你们北京的话说，&rdo;林茂的舌头开始打结，他们家祖籍福建，建国前到香港定居，林茂生在香港，他的母语是粤语和英语，他连家乡的闽南话都不会几句，更别说普通话了，那是开放以后才学的，所以港澳人四十岁以上人普通话很少流利的，他们一般只能简单地会话，一长篇大论就开始夹杂英语或粤语，再不然就是硬得石头一样的自编词汇。柳玉茹正猜测他想说什么，林茂的舌头已经捋平了，他接着说：&ldo;就是装孙子呀。&rdo;柳玉茹听着林茂蹩脚的普通话，忍不住笑起来。笑过之后她直奔主题：&ldo;林总，你觉得卓然人怎么样?&rdo;林茂说：&ldo;当然是个好女人，天下最好的女人，聪明，漂亮，有能力，又善解人意，最重要她品德高尚，我就没见过像她那么不爱财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