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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结账，越野已经走远，周舸叫的车也到了，确定对方听得懂汉语，吐了四个字，“人民医院。”距离山峰越来越近，天空湛蓝，皑雪笼罩，只在山脚下看，喻意已经被这副大气磅礴的高原雪域气派的无以复加了，她摁着越来越窒闷的胸口满心欢喜。“是不是不舒服？”“还好。”李骞有些担心，“千万别逞强，在这适应几天再来也是一样。”速度减了下来，姜灼很是担心，“之前你已经高反过一次了，咱们也不赶时间要不然就先回去，去牧民那边玩也行？”“我想再试试。”喻意从背包里拿出了小氧气罐，眼里挺不甘的。姜灼跟李骞对视了一眼，还是保持着减速的状态，吸过氧后喻意觉得憋闷的胸腔缓解了不少，“我好多了，咱们继续往前吧。”“行，如果不舒服的话咱们随时撤退。”一路行驶，就在到达4600米海拔的冰川公园时，喻意的状态都还很好，就在徒步向冰川内里爬坡时，喻意突然心跳加速，再拿氧气罐时，脚下一个没注意从上滑了下去，“姜灼”谁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姜灼火速的折身去抓她，还是差了分毫，眼睁睁的看着她撞在了一堆碎冰堆上，“喻意！”他说挺巧啊！昏了一会儿喻意又被胸口炸裂的疼痛激醒，姜灼已经奔到了她身边，“你怎么样？”“疼。”喻意的眉心已经拧成了川字，硬挤出一个字。她这胸口疼的像被重卡撵过似的，脑周的神经一直在突突的跳，心里又害怕又懊恼，忍不住就要流眼泪。“你别怕，我马上叫救护车。”姜灼单膝跪在她身边也不敢乱动她身体，眼瞧着她比雪还白的脸色心里急的不得了，他要是能早一秒拉住她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没事儿吧？”李骞也赶下来了，一口口喘着粗气，“你脸怎么这么白，哪疼啊？呼吸行不行？心跳怎么样？”“胸口。”喻意强撑着力回他，眼眶红红的。李骞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变，转头看向姜灼，俩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胶着，这点喻意是看不见的，她还躺在冰丛里没起来。“没事没事，别担心，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喻意咬牙，呼出的气都是哭腔儿的，“怪我，太逞强了。”要是她能听话在一有高反的时候就回去大概就不会发生种事，现在又耽误行程又让人操心，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自责愧疚，这么一想身上更是钻心的痛了。“来这爬行本来就有危险，我应该再多看顾你一些。”姜灼安慰她又蹙着眉心向远处望了望，“怎么还没到？”“你冷不冷？”不等她回答姜灼干脆脱了自己的外套，“这里寒气重，你这样躺着也不是事儿。”他里面只穿了一件半袖的速干衣，喻意哆嗦着嘴唇想告诉他不要脱衣服，可惜她已经疼的看东西都是重影儿的了更别提开口说话了。救护车什么时候来的她又怎么被送到医院的是完全不清楚，只感觉晕晕乎乎的一直在被人推来推去。最终的定性为胸骨有一处骨裂，并且伴随着轻微的心脏挫伤。还好，没到动手术的地步。姜灼听着医生的诊断报告松了口气，掐了掐额头放松精神，跟主治医连连道谢。“你不是动真情了吧？”李骞表情莫测的看着他。姜灼沉默的翻着各类报告单，没回答，李骞也很识趣的没追问。直到回了病房，以为他不会在回答的时候姜灼开了口，“让她来这儿是我的主意我得对她负责，而且真要出什么事儿的话只要她愿意我会照顾她的。”“靠！”李骞不敢置信。姜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将报告各类都递给了他，“你替我看着点，我再去问问大夫用不用转去乌鲁木齐那边。”“行吧行吧。”姜灼折返，李骞进了病房，床上的人躺在阳光下，皮肤白的闪闪发光，透明细管一滴一滴的落下钻进她的皓臂中，是娇柔的病态的美。这画似的模样儿也难怪姜灼能这么上心，是漂亮！姜灼又回到了诊室，询问后医生沉思着开口，儿，“主要就是心脏的问题，咱这有个北京来的心内大夫，实力高，我想还是先在这观察观察的好。”“北京来的，谁啊？”“还没来得及认识，听说已经下去查房问诊了。”医生笑吟吟的看着他，“虽然不该这么说，不过你们也是正赶巧了。”姜灼听着，心底犹豫起来，北京的啊病房被人从外推开，周舸从胸口的口袋上拿出一根笔，“什么病？有诊断单吗？”李骞调整好站姿，将手里的纸页尽数递出去，“说是骨裂，心脏挫伤。”“挫伤？”周舸一听这话，蹙起了眉，赶紧翻看各类数据，“多大年纪？怎么伤的？”“她”李骞语顿，“三十之内吧伤是从冰川上滑下来摔的。”周舸疑虑的扫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将目光聚焦到了患者信息栏，目光刚刚搭上，原本无色的眼睛立马变得深沉黝黑，难以置信的掠过了眼前的李骞，大步迈向了病床。熟悉的巴掌大的小脸儿映入了眼帘，真的是她！喻意双目紧闭，娇娇弱弱的躺在病床上，犹比往日冷心冷性的样子更加清冷了。额角上摸了点伤药，露出的手臂也有很多红紫的淤痕，周舸握了握拳，语气凌厉起来，“去爬冰川难道都不知道提前准备妥当？”“啊？”李骞被斥的莫名其妙，但想着当医生的可能都有点悲天悯人的心思，只能乖乖认错，“啊，是，是我的疏忽。”周舸盯着那张脸闭了闭眼，第一次感叹偏远之地医疗资源的匮乏，若是在北京的话“再做个血清酶检查！”“啊？”周舸瞪了他一眼，带着强势，李骞赶紧应了，“行行，我去开单子！”李骞出去找医生，周舸仍留在病房，目不转睛的又看了会儿失笑出声，“真不知道你我究竟是有缘还是有债，都到了边防线了还能碰上。”“说好的去南京怎么会出现在这？”周舸用指腹若有似无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光滑软嫩的触感既贪恋又让人沉迷，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想要更多的时候快速缩回了手，床榻上的人抖着长长的羽睫颤了两下，慢慢掀开了眼皮。喻意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看人，不太清楚但气息莫名的熟悉，努力又看了看，抓紧了床单，“周舸？”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太清，单看口型他也辨认不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再叫自己的名字，也就没做任何动作。瞧他不动，喻意扯了丝苦笑，艰涩的吞了吞口水，呵着气，“我又认错了”“你不是不是他”周舸刚刚张开的嘴在依稀听见这几个字后又猛地顿住了，手指微蜷着，神情很冷。身体的疼痛尚未消减，喻意半睁半闭着没一会儿又重重的垂下了眼皮，拧着眉心又睡了过去。周舸立在床侧，一身白大褂刺目又孤傲，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手替她抚平了额间的褶皱，语气凉凉，“你把我认成了谁？”他想到了刚出去的李骞，“你还真是潇洒，总有男人为你鞍前马后。”李骞带着护士姗姗来迟，门响时周舸正好将手缩回，面不改色的转回身，神色冷冷的瞟着李骞，“照顾好她。”“哦。”李骞应着，一琢磨又觉得哪好像不太对，啊着再回身时周舸已经走了。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懂他的情绪，“他什么意思啊？”“你不懂汉语吗，要我给你翻译一下？”护士操着浓浓风土的普通话问道。“呵呵，不用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