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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最终结果并不坏。丹尼尔让他写好报告的最后一稿，想让他当该死的某种秘书。一想到那些文字，他的膝盖就发软，他很吃惊地听到自己开口说：&ldo;我干不了，探长。&rdo;

&ldo;千不了什么?&rdo;

&ldo;任何事。我打算从警局辞职。&rdo;虽然他还没有决定下来，却就那样脱口面出。

小个子也门人点点头，仿佛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他用那双闪着金色光芒的眼睛望着他，说：&ldo;因为诵读困难病?&rdo;

这次轮到他瞪着眼了。他呆呆地点头，吃惊极了。丹尼尔接着说：&ldo;施姆茨告诉我你在阅读上花的时间过长，经常找不到自己读到哪儿，又得重头再来。我给你上过的中学打了电话，他们对我说了。&rdo;

&ldo;我很抱歉。&rdo;埃维说，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特别蠢。很久以前他就训练自己不向任何人道歉了。

&ldo;为什么?&rdo;丹尼尔问，&ldo;因为你有一点缺陷?&rdo;&rso;&ldo;我就是不适合警务工作。&rdo;

丹尼尔举起他的左手，让他看他手上的伤疤。真是可怖。

&ldo;我没法和罪犯们搏斗，克汉，所以我只能尽量运用大脑。&rdo;

&ldo;那不一样。&rdo;

丹尼尔耸耸肩：&ldo;我并不是想劝你改变主意。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但也许你可以考虑给自己多一点时间。既然我了解了你，我就不会再让你去做文字工作，尽量多用用你的体力。&rdo;他笑着说：&ldo;如果你有的话。&rdo;

也门人带他一起去喝咖啡，询问有关他的一切，使得他谈出来的事比他对任何人谈过的都多。审问高手，他后来才意识到。

让你在畅所欲盲时感觉特别好。

&ldo;我对诵读困难了解一点，&rdo;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残手说，&ldo;1967年后，我在一家康复中心‐‐贝特&iddot;菜文斯坦，在拉那那附近住了两个月，想通过治疗恢复这只手的某些功能。那还有些有学习困难的孩子，也有成年人。我看着他们克服种种困难，学习特殊的阅读方法;那似乎是一种很艰苦的过程。&rdo;

&ldo;不至于那么糟，&rdo;埃维回答道，抗拒着他的怜悯，&ldo;比这更糟的事还多着呢。&rdo;

&ldo;这倒是真的，&rdo;丹尼尔说，&ldo;呆在重案组，你就能见到不计其数更糟的事。&rdo;

这女孩和他好像已经在跳舞和接吻中过了好几个小时了，而其实不过几分钟而已，因为马西亚斯的那首歌刚刚唱完。

&ldo;阿娜特。&rdo;他陪着她离开舞池时说。他们远离人群，远离她那两个难看的朋友，走到舞厅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ldo;嗯?&rdo;

&ldo;出去兜兜风怎么样?&rdo;他抓起她的手。

&ldo;我不知道。&rdo;她说，但她故作忸怩，显然言不由衷，&ldo;我明天还得上班。&rdo;

&ldo;你住在哪儿?

&ldo;巴仰。&rdo;

很靠南的地方。早料到了。

&ldo;那我开车送你回家吧。&rdo;她的后背冲墙，埃维搂住她的腰，倚过去，短短地吻了她一下。他能感觉出她的身体在他臂弯里松弛下来。

&ldo;嗯哼。&rdo;她说。

&ldo;你想再喝一杯吗?&rdo;微笑，微笑，微笑。

&ldo;我不太渴。&rdo;

&ldo;那去兜兜风吧?&rdo;

&ldo;噢……好吧。我和我的朋友们说一声。&rdo;

过了一会，当她看见那辆红色宝马车时，她一下兴奋起来，简直迫不及待想要进去。

他关掉警报器，为她打开车门，说：&ldo;安全带。&rdo;然后帮她把带子系紧。在这个过程中，他抚摩着她的乳房，实实在在地感受着它们，觉得乳头像橡皮一样坚挺。他又吻了她，但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绕到司机座那一边，钻进车里。发动引擎，给油，车子便跑了起来。他把一盘埃尔维斯&iddot;科斯特罗的歌曲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开车离开迪辛果夫环行路，从弗里希曼向西开到哈亚昆街，沿着这条与海岸平行的大街一直向北驶去。要到他想去的目的地，伊本&iddot;葛维罗路也许是一条近路，但走这条大街，听着波涛的声音，闻着海水的咸味，似乎更浪漫一些。

许多年前，哈亚昆街是特拉维夫的红灯区，真正的红色灯泡在下等水手酒吧的入口上方闪着光。肥胖的罗马尼亚和摩洛哥女孩穿着性感的短裤和网眼长袜，懒洋洋地站在过道里，红色的灯光把她们照得像晒黑了的马戏团小丑。她们勾勾手指，哆声哆气地叫着：&ldo;到这儿来，小伙子!&rdo;他上中学时，就已经去过那儿很多次了，和他那些北方朋友一起，躺着抽印度大麻制成的麻醉品。现在的哈亚昆迅速变成了一个尊贵的地方，大饭店里设有喝鸡尾酒的大厅和夜总会，咖啡厅和酒吧吸引着熙熙攘攘的行人们，妓女们被移到更靠北的地方，到特巴鲁奇的沙丘上去了。

埃维换到四档，朝着那些沙丘飞驰而去。阿娜特愉快地听着科斯特罗的歌，打着响指，跟着《女孩的话》这首歌一起唱着。

她的手不经意地放在他膝盖上，甚至没有说巴仰根本就在相反的方向。

他开车经过海滨浴场，到了哈亚昆街的尽头，开始驶进港口。车子驶过塔阿鲁克哈桥，跨过雅孔河后一直行驶到沙丘南边的一处建筑工地上才停下。在这可以看见一大片停在沙地上的汽他在一台起重机的影子里停了车，关掉引擎，熄灭车灯。从沙丘那边传来音乐的声音‐‐鼓和吉他，妓女们正在开晚会，在沙地上跳着快节奏的舞，努力为潜在的顾客营造出气氛来。他想象得出那里在进行着什么，想象得出停在沙地上的汽车里发生的事，他找到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