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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二帝垂泪。

斡离不：&ldo;从虎以后，将永远没有人向你们下跪山呼万岁，相反，你们将要向大金的皇上俯首称臣。你们从此不能再称自己为朕。你们的时代结束了，谢幕了。你们不给大宋的子民说一段谢幕词？&rdo;

二帝满脸羞愧。金兵洋洋自得，相视而笑。

斡离不对金兵说：&ldo;大金的勇士们，你们将永载史册。你们要记住今天的日子：大宋靖康元年。多少年后，你们的子孙将从历史书里看到，他们的祖辈曾在开封俘虏了大宋皇帝。这要比匈奴当年将汉高祖刘邦围在白登山七天七夜要伟大一千倍。&rdo;

开封。金兵在大肆掠夺，奸杀、放火。

金帅大宫，粘罕将大宋的降表往宋使臣的身上一扔，骂道：&ldo;大宋一向自诩为文采耀宇，词人如沙数，今一份斥复写了五遍降表却枯燥乏味，要胡弄我们乎？拿回去重写。&rdo;那使臣战战兢兢，拿起降表便走。粘罕又叫住：&ldo;必须用四六对偶的骈体文字。你们的太上皇不是号称大宋才子皇帝吗？叫他亲自写！&rdo;使臣领命而去。

被关押在皇宫中的二帝脸如死灰。群臣在旁，泪如雨下。

宋钦宗心情复杂，万念俱灰：&ldo;父皇，这降表只有你亲自操笔了。事已至此，当卑辞尽礼，不须过多计较。&rdo;

宋徽宗：&ldo;如一降表能保住大宋宗祠，留住最后一眯尊严，也属万幸。&rdo;

宋徽宗仰天长叹。拿起毛笔，泪涕横飞。

宋钦宗在一旁为父皇磨墨、铺纸。群臣跪哭：&ldo;太上皇、皇上！&rdo;

皇宫中，大殿上。平日赫然的&ldo;龙&rdo;&ldo;凤&rdo;均被帷幕遮蔽，在正北设下香案，举行献降仪式。

正堂上粘罕、斡离不端坐，金武士分立两旁。殿下，宋群臣跪成一片。粘罕环视群臣，看到低声哭泣的宋臣们有的义愤填膺，有的伤心欲绝，有的悔恨交加，有的战战兢兢，心里不禁暗暗高兴，一个征服的快感油然而生。

粘罕指着背后的一小块空台阶说：&ldo;平常这里摆着一张龙椅，是你们皇上坐着听你们山呼万岁的地方，今儿龙椅让搬掉了，四壁和柱子上的龙雕也让布包住了。你们从今往后不用再对着这里山呼万岁，恭祝皇上圣安，你们解放了！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呀？自由了？迷惘了？无所适从了？心里被掏空了？&rdo;

众臣无言，二帝低头也无言。

粘罕：&ldo;张邦昌，你告诉本帅，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怎么样？&rdo;

张邦昌诚惶诚恐，站出来说：&ldo;回大帅，臣心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rdo;

粘罕：&ldo;一片空白？好呀，一片空白好呀？可以从新开始嘛，哈哈，难得一片空白。李邦彦，你呢？&rdo;

李邦彦：&ldo;我愧对皇上，愧对开封百姓，我……&rdo;

粘罕：&ldo;这倒也是实话。你终于懂得愧对了。为什么你们总要到了这种时候这种场面才懂得愧对？平日里尔虞我诈，瞒上欺下，争权夺利，不为你们的皇上解难分忧，不为大宋的江山牵肠挂肚，现在倒都明白了，亡国的滋味不好受，自己的主子被俘了的感觉很苦涩。都明白了？你们想想自己平日里为大宋做了什么？你们的皇上昏庸、无能、风流、贪馋、没有人性，但你们为臣子的不去规劝、不去警醒、不去补台，却一味阿臾奉承，一味迁就。你们大宋乃泱泱大国，就没有能臣、铮臣？大金的铁蹄从黄河边上一路狂奔下来，你们就没有一个良将为皇上抵挡一下？这个国家怎么能交给你们这帮君臣治理呢？有你们这些君臣，大宋的百姓能有安全感吗？能安居乐业吗？一个腐朽的王朝，被大金推枯拉朽地推翻了，这是大宋百姓之福啊，你们懂不懂？你们伤心什么？伤心的应该只有你们的皇上，但你们看，你们的皇上一滴泪也没有流，他们心里想什么呢？&rdo;

二帝面对面互相看了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张叔夜站出来，斥道：&ldo;我朝以德立国，以诚服天下，而不是以武压四方，强取豪夺，穷兵犊武、令天下人责骂。&rdo;

粘罕：&ldo;你们以德立国？你们有德吗？听说你们的太上皇一生风流，常以勾引臣子的妻妾为乐，一个目前，还强召一个叫沈冰冰的姑娘进宫，棒打鸳鸯，这也叫德吗？而钦宗皇上言而无信，贺兰山勤王有功，拒不将沈冰不交还给贺兰山。这也叫诚信？对大宋的英雄精英们尚且无信，对天下苍生百姓还讲诚信？&rdo;

张叔夜无话可说。二帝满脸羞愧。

钦宗、徽宗将降表呈上。

粘罕接过降表，命钦宗念。

钦宗泪水涟涟，泣声而念：&ldo;……三匝之城，遽失藩篱，七世之庙，几为灰烬之余，既烦汗马之劳，敢谖牵羊之情。……上皇失德以播迁，微臣捐躯而听命……社稷不陨，寰海再安。&rdo;

群臣垂泪，失声痛哭。

宫外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万物悲音。

授降完毕，粘罕厉声对钦宗说：&ldo;限你等三日之内，准备良马一匹，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铤，缣帛一千万匹&rdo;

群臣义愤填膺，但不敢言。李邦彦爬出来求情：&ldo;二位大帅，现在国库空虚，百姓均被搜括一空，再也无力筹如此庞大的犒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