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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我想起曾见过的那些纳库麦战士，昂首挺胸，丝毫不惧战斗，手持铁制武器，肆意蹂躏那些软弱怕事的埃里森人。是的，那些最卑贱的纳库麦人，他们一直被所有人看不起，终于有机会骑在别人头上，当然会紧抓住这个机会不放了。

&ldo;但这并不是你想知道的。&rdo;麻宝麻瓦说道。

&ldo;嗯?&rdo;

&ldo;你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rdo;

&ldo;什么?&rdo;我问道，但心底却在颤抖不已，就像小孩子在捉迷藏的游戏里就要被找到时那样。

&ldo;你是来搞清我们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铁的。&rdo;

这就是对我的审判了。如果我说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尖叫的声音响彻夜空，一千个声音随之应和，我被人从这平台上丢下去，并从夜空中直坠地面。但如果我不承认，会不会失去这个仅有的，找出真相的机会?如果麻宝麻瓦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在密谋着什么，或许她愿意告诉我事实?但如果她是为国王工作的，或者深爱着国王，她也可能正在把我推向陷阱。

要模棱两可。父亲经常这样教导我。

&ldo;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铁的。&rdo;我故作轻松道，&ldo;从你们的交易馆那儿，从那些观察者手中，和所有人一样。&rdo;

她笑了起来：&ldo;聪明，我的女孩。但你有一枚钢环，你还认为它具有极高的价值。这说明你的国家也在换取钢铁，只是数量非常少，所以你很想弄明白我们向交易馆出售什么。&rdo;

她知道我在这两周里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吗?

&ldo;我可没向任何人问过类似的问题。&rdo;

她又笑了起来：&ldo;当然没有，所以你还待在这儿。&rdo;

&ldo;当然，我对很多事都感到好奇，但我是来觐见国王的。&rdo;

&ldo;国王、国王、国王，看，你就像其他人一样，追逐着谎言、假象和幻梦到处跑。钢铁，你想知道我们怎么换取钢铁的。为什么?这样你就能阻止我们，或者你们就可以自己跟交易馆交易，至少能得到和我们一样多的钢铁。&rdo;

&ldo;都不是，麻宝麻瓦。或许我们不该谈论这些东西。&rdo;我说道，但我却知道她会继续的，她要继续的。

&ldo;但这就是最疯狂的地方。&rdo;她的语气里带着那种小女孩才有的调皮劲儿，&ldo;他们采取了一切预防措施，每天由我或&lso;教师&rso;陪伴你左右，从早到晚地绑住了你。这就让你完全无法阻止我们，或者复制我们的办法。&rdo;

&ldo;既然我无能为力，那你还担心什么?&rdo;

她像个孩子那样&ldo;咯咯&rdo;笑了起来并说道：&ldo;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兰珂女士。&rdo;她突然站起身，走出房间，返回那个装着书和杂物的房间，她在找别的什么东西。我在她身后，恰好来得及接住她丢给我的一件黑色长袍。

&ldo;我会离开房间，让你换上衣服。&rdo;她说道。

我回到睡房时，她正不耐烦地等在那里，上下走动着，轻轻地哼着歌。我走进来时，她快步走向我，手摸上我的脸颊，那上面沾着点什么黏稠而温暖的东西，她&ldo;咯咯&rdo;笑着，看着我并轻声道：&ldo;现在你变成黑人了。&rdo;

她把手上的东西抹到我的手和手腕上，然后是脚和脚踝。在抹脚时，她的一只手向上摸到了我的膝盖以上，让我不由得猛地后退了一步，害怕她在开玩笑时，发现了那个开不得玩笑的真相。

&ldo;小心。&rdo;她叫道。我看了看身后，才意识到我正站在平台的边缘，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于是连忙向前两步。

&ldo;抱歉。&rdo;她说道，&ldo;只是开个玩笑，下不为例。&rdo;

&ldo;你在干什么?&rdo;我问道，&ldo;为什么要这么做?&rdo;

&ldo;我可以在晚上到处走。&rdo;她说道，在我身前转了个身。刚才她已褪去衣衫准备睡觉，所以现在仍赤身裸体：&ldo;没人能从远处看见我。可你呢?白得像朵百合花，发色又这么浅，兰珂女士，隔着六棵树他们就都能看见你。&rdo;她拿过一个黑色的柔软小帽套在我头上，牵着我的手，领我走到房子边缘。

&ldo;我来带路。&rdo;她说道，&ldo;如果你喜欢即将看到的东西，将来别忘了还我这个人情。&rdo;

&ldo;好的。&rdo;我说道，&ldo;什么人情?&rdo;

&ldo;没你想的那么麻烦。&rdo;她说道，&ldo;没什么麻烦的。&rdo;然后她走入黑暗中，而我紧随其后。

这是我第一次于晚上行走在树木间，突然，那些恐惧感又回来了。哪怕在宽宽的树枝上，我也不敢再奔跑。如果我只是稍微偏离了方向呢?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从摆绳上跳下去?我怎么知道该把脚放在什么地方呢?

但麻宝麻瓦是一个好向导。难走的地方，她还会牵起我的手：&ldo;不要去看，&rdo;她轻声道，&ldo;尽管跟着我。&rdo;

她说得对。眼前的光只是星光和&ldo;异议之月&rdo;发出的暗淡光芒，透过重重叶片照下来，反而扰乱视线。而且越往下走，路上就越黑。

幸好树枝没有摇摆，让我心下稍安。

然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她让我停下来，问我：&ldo;如何?&rdo;

&ldo;什么如何?&rdo;我反问道。

&ldo;你能闻到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