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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响起来了。汇聚在一处，就这么向朝阳飘去，而后，仿佛有信号响起般，所有声音都不约而同地消失了。

我站在那里，背靠着立柱，并意识到在此之前，我一直像大多数穆勒人一样，认为黑人只适合当奴隶。可这音乐却是这世上任何地方都没有的，它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没有出使至此，我就学不到这一点，而后亦将带着这认知离开。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立着，直至麻宝麻瓦关上帘幕。

&ldo;晨歌。&rdo;她笑道，&ldo;昨晚我非常愉快，所以今天着实该庆祝一下。&rdo;

她烹饪了早餐‐‐某种鸟类的肉，还有切成薄片的某种水果。

我问了一下食物的来源。她说水果就是从纳库麦居住的大树上摘下来的：&ldo;对我们而言，就像你们的面包和土豆一样。&rdo;

那果实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我并不喜欢，却又不得不承认它可以下咽。

&ldo;你们怎么捉鸟的?&rdo;我问道，&ldo;用鹰吗?如果你们用箭的话，鸟儿不是会直接掉下去吗?&rdo;

她摇了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而后回答道：&ldo;我会让&lso;教师&rso;带你去捕鸟网那里。&rdo;

&ldo;&lso;教师&rso;?&rdo;我问道。

仿佛我的问题变成了召唤的铃声，过了没多久，他就站在了房间外面，轻声道：&ldo;从地面到空中。&rdo;

&ldo;还钻进了巢里呢，&lso;教师&rso;。&rdo;麻宝麻瓦回答道。她走出房间，走进隔壁&ldo;教师&rdo;等候着的房间。我不大情愿地跟在她身后，跳过间隙进入那房间，然后连道别都来不及说，就跟着&ldo;教师&rdo;离开了麻宝麻瓦的房间。没说再见，是因为我没想好，一对相互还不熟悉的女人是否该相互道别，而在我决定说点什么之前，她就已消失在帘幕后面。

向上爬很令人畏惧，但我没想到，向下更恐怖。沿着绳梯向上攀爬时，你会首先伸手抓住上层的绳结，然后把自己拉到安全的地方。可向下时，你只能肚子紧贴绳梯，然后伸脚去够下一层的台阶，心中清楚，如果弄错了下脚的位置，就再没机会稳住自己。

我清楚，是否能达到出使纳库麦的目标，完全取决于自己是否能在这些大树间来去自如，所以我拒绝向心底的恐惧屈服。我对自己说，如果会掉下去，那就掉下去吧。就这么把恐惧抛到脑后，跟在&ldo;教师&rdo;后面，一路快步前进。

他没有像昨天那样挑难走的路，所以这一次的路途简单了不少。我发现当小心翼翼地放慢脚步时，走在空中却更令人胆战心惊;加快速度后，反而没那么令人恐惧，走起来也容易了不少。如果走得足够轻快，那些绳梯便很稳固;缓步慢行时，反而每走一步都要摇晃一下。

走至一个凌空的平台后，我们眼前是一个正常人绝不敢往下看的深渊。&ldo;教师&rdo;抓住一根悬空的绳索上的绳结，轻松地荡了过去。我抓住他丢回来的绳索，同样轻快地荡了过去，还笑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只是跳过了一条小溪。我开始觉得这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便跟&ldo;教师&rdo;说起这变化。

&ldo;当然不难，真高兴你这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rdo;

当我们沿着一条向下的树枝小步慢跑时，我还是忍不住问道：&ldo;如果我没能够着另一边的平台，那该怎么办?如果我弄错了发力的方式，或者力气不够大呢?&rdo;

他停了一下，才回答道：&ldo;我们会找个小男孩从绳索顶端滑下来，然后摇晃绳索，直到绳索末端触到某个平台为止。&rdo;

&ldo;绳索能支撑住两个人这样晃来晃去吗?&rdo;我问道。

&ldo;不，&rdo;他回答道，&ldo;所以我们得等一阵子。&rdo;

我试着不去想象自己无助地攀住绳索悬挂在半空中，然后一群纳库麦人不耐烦地在两侧的平台上看着我，等着我松手掉下去，好让这条空中大道恢复通行。

&ldo;别担心。&rdo;&ldo;教师&rdo;说道，&ldo;大多数的这类摆绳都系着一条拉索，如果它停在中间，我们可以用拉索把它拉回来。&rdo;

我只有信以为真，尽管从没在摆绳上看到这些所谓的拉索。我只能想象在纳库麦别的什么地方才有这种东西。

我们的第一站是外交事务办公室。

&ldo;我希望能觐见国王。&rdo;在解释了我是谁之后，我对那名官员这样说道。

&ldo;很好。&rdo;那名坐在房间角落靠近立柱的垫子上的纳库麦老人这样说道，&ldo;我为你感到高兴。&rdo;

然后就没了，至少他没想再说点什么。

&ldo;为什么你要为我感到高兴?&rdo;我问道。

&ldo;所有人都有愿望无从实现，这种不完满即是生命的大完满。&rdo;

我迷惑不解。如果这是在穆勒，如果我处在&ldo;教师&rdo;的位子上，带着一名使者去见下属的官员，而他又是这样回答，我会立刻下令把这名官员吊死。但&ldo;教师&rdo;只是站在那儿微笑。感谢帮助，伙计。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询问，我是否找错了地方。

&ldo;什么地方?&rdo;

&ldo;获得觐见国王的许可。&rdo;

&ldo;你还真是不屈不挠啊。&rdo;他说道。

&ldo;当然。&rdo;我回答道，并决定如果这是游戏的话，我就照他们的规则玩下去。然后不管这是什么规则，我都要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