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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我只能略微弄清楚，麻宝麻瓦的客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甚至大多是某个学科的科学家。从交谈和争论的方式来看，他们似乎完全不考虑自己钻研的科学有什么实用之处，和穆勒的科学家们截然相反。穆勒的科学家们研究科技时都以实用为前提，而对纳库麦的科学家而言，似乎研究本身就是目的。

&ldo;晚上好，女士。&rdo;一个矮小而声音轻柔的人对我说，&ldo;我是&lso;教师&rso;，愿意为你效劳。&rdo;

又是一次毫无意义却不得不进行的对话，但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询问道：&ldo;为什么你能叫自己&lso;教师&rso;?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人也自称&lso;教师&rso;，带我一路到这里来的那个人也是&lso;教师&rso;，你们怎么能知道谁是谁呢?&rdo;

他笑了起来，那种居高临下的得意笑声早已多次令我不快，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他们一族都是如此。

&ldo;但我就是我啊，他们并不是。&rdo;他回答道。

&ldo;可当你们说起对方时呢?&rdo;

&ldo;这样说吧，&rdo;他耐心地解释道，&ldo;我希望当人们跟你谈起我时，称我为&lso;教群星起舞的教师&rso;，这是我教授的内容。而早上带你一路来到这里的，他是&lso;真知教师&rso;，因为那是他的主要成就。&rdo;

&ldo;真知?&rdo;

&ldo;你理解不了。&rdo;他说道，&ldo;需要非常高的科学素养。如果有人说起我们，他会指出我们最大的成就，然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在说哪个人。&rdo;

&ldo;如果你们谈论的那个人没什么值得一提的重大成就呢?&rdo;

他又笑了起来：&ldo;谁会想谈论这么一个无名小卒?&rdo;

&ldo;可当你们说起女人时，她们都有名字。&rdo;

&ldo;是啊，狗和小孩子也有名字。&rdo;他说道，语气轻松自然，让我相信他并不是有意挑衅，&ldo;没人指望女人能有什么伟大成就。她们忙于生育，忙于抚养子女。如果以她们在这方面的成就来称呼她们，不是反而失礼了吗?你能想象我们叫某人&lso;大屁股的绒毯舞者&rso;，或者叫谁&lso;每次烧汤都烧焦&rso;吗?&rdo;他被自己的笑话逗弄得哈哈大笑起来，边上的几个人也笑了。他们隐约听到了我们的讨论，便加入进来，还想出别的几个来称呼女人的名号。我觉得他们的样子很可笑，但既然伪装成了女人，我却必须做出受到侮辱的样子。说实话，当其中一人建议将我称呼为&ldo;乳房上有斑点的大使&rdo;时，我真的感觉有点受到侮辱了。

&ldo;你怎么知道我胸上有斑点?&rdo;我厉声问道。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擅长拉高音调让语声尖厉，这让我多少有点恼火。因为我只是下意识地模仿起&ldo;那个贱人&rdo;说话的样子，竖起一边眉毛，挤出一副尖锐嗓音。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就擅长这么做来取悦父亲，或者恫吓下属的部队来着。

&ldo;我不知道。&rdo;一个叫&ldo;观星者&rdo;的男人回答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两个人也叫这个名字，&ldo;但我不介意亲自观察一下。&rdo;

这一击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如果是在路上碰到有人想强奸我，我可以干掉他们。可在这里，对一个这么礼貌相待、温言款款甚至毫无冒犯之意的男人，我该怎么拒绝?一个女人碰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作为国王的儿子，很少有女人拒绝我。而作为萨拉娜的爱人，我甚至不用主动去问，就会得到她的温柔抚慰。

幸好，我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

&ldo;来自伯德的女士并不是来看看你的袍子下面有什么的。&rdo;麻宝麻瓦说道，&ldo;更何况我们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下面根本没什么可看的。&rdo;笑声更响了，那个被讽刺的男人竟笑得最大声，但他们都从我身边迈步走开了。我终于得以一人独处，并观察周围的其他人。

到处都是关于科学和朝政传言的讨论，其中讨论科学的尤其多。这情形让我觉得分外有趣。我发现一个男人将麻宝麻瓦带至一旁，两个人没有交谈。另一次，我则听到男人说：&ldo;中午。&rdo;而后她点头认同。尽管观察到的信息少得可怜，我仍觉得他们是在做出某些安排。安排什么?我预想到几种可能。她可能是个妓女，尽管我对此持怀疑态度，一方面因为她不够漂亮，另一方面则是在场的男人们明显对她保持尊敬，从未在交谈中撇开她，或忽视她做出论断。或者，她真是国王的宠妃，正借机出售自己对国王的影响力。但我仍有些怀疑，因为让一名使者和有这种权力的女人住在一起，显然并不合适。

第三个可能，是她参与了某个阴谋，或加入了某种密党。这个可能还比较符合逻辑，也让我开始考虑是否可从中获利。

但一晚的时间显然并不够，至少，我已经累了。尽管此前被纳库麦士兵毒打的伤早已痊愈，爬到麻宝麻瓦高高在上的家而导致的肌肉酸痛也已消退，但我仍觉得精神疲惫不堪，需要好好睡一觉。我一定打了个小盹，再睁开眼睛时，最后一个客人都已离去。

&ldo;噢，&rdo;我猛然惊醒，&ldo;我睡了很久吗?&rdo;

&ldo;只睡了一小会儿。&rdo;麻宝麻瓦说道，&ldo;但他们明白已经很晚了，所以离开了。现在你可以睡了。&rdo;

她走至角落，将一只手浸入木桶，捧水出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