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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皮勒格和安德鲁在一张长凳上坐下，正对着大楼的出口处。

来人穿着大衣，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帆布包，行走的时候伛偻着腰，好像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肩上一样。安德鲁立刻认出这就是卡佩塔，这人的样子他在一张驾照上已看过无数遍，他曾暗自思忖究竟自己曾对这人做过什么，令他大发雷霆。

皮勒格冲安德鲁使了个眼色，安德鲁点点头，表示这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于是两人站起身加快脚步，在来人走到公共汽车站前拦住了他。当他看到安德鲁的脸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ldo;你不会反对我们在工作前去喝一杯咖啡吧?&rdo;皮勒格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ldo;我上课要迟到了，&rdo;卡佩塔干巴巴地回答道，&ldo;让我过去，不然我就要喊救命了，警察局离这里不到一百米。&rdo;

&ldo;你打算和那些条子说点儿什么?&rdo;皮勒格问道，&ldo;告诉他们你在几个月前用一根棒球棍袭击了这位先生，砸坏了他的古董车，而这一切只是你在假日期间的小小消遣?&rdo;

&ldo;放开我!&rdo;卡佩塔以轻蔑的眼神看着安德鲁，&ldo;你今天算是带着保镖过来报仇吗?&rdo;

&ldo;谢谢赞美，&rdo;皮勒格回击道，&ldo;至少，你没有否认我刚刚说的话。我不是这位先生的贴身保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鉴于你们上次见面时阁下的所作所为，我想你没有理由指责他这次找朋友陪伴。&rdo;

&ldo;我这次来不是想对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卡佩塔先生。&rdo;安德鲁打断了他的话。

&ldo;你怎么找到我的?&rdo;

安德鲁将钱包还给卡佩塔。

&ldo;为什么你等了这么久才来找我?&rdo;卡佩塔一边说一边收起钱包。

&ldo;好啦，现在我们去一起喝一杯咖啡吧。&rdo;皮勒格一边在人行道上跺着脚一边提议。

三人走进罗马咖啡馆，在大厅深处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来。

&ldo;你们想要什么?&rdo;卡佩塔问道。

&ldo;一杯淡咖啡。&rdo;皮勒格回答说。

&ldo;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袭击我。&rdo;安德鲁接着说。

皮勒格从口袋中掏出他的笔记本和钢笔，然后把它们推到卡佩塔的面前。

&ldo;在喝咖啡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在这个本子上写下以下字句：&lso;烤牛肉、四公斤土豆、两个红洋葱、一罐50的奶油、一袋芥末粉、两袋奶酪末儿、一捆芦笋，啊，对了，还有一份奶酪蛋糕。&rso;&rdo;

&ldo;我为什么要写下这些?&rdo;卡佩塔问道。

&ldo;因为我很有礼貌地请求你。&rdo;皮勒格说着站起身。

&ldo;如果我不愿意呢?&rdo;

&ldo;说真的，我并不是很想去告诉纽约大学的人事处主任，贵校的教授在圣诞假期期间做了什么，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来吧，让我们开始吧!我去点餐，一会儿回来，你要点什么，来杯茶如何?&rdo;

安德鲁和卡佩塔惊愕地对望了一眼。卡佩塔接受了皮勒格的要求，当他写下刚刚皮勒格念出的词句时，安德鲁急不可待地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ldo;我到底对你做过什么，卡佩塔先生?&rdo;

&ldo;你是在假装不知情，还是你是个白痴?&rdo;

&ldo;也许两者都有。&rdo;

&ldo;你家的看门犬刚刚是说一袋还是一罐芥末?我不记得了。&rdo;

&ldo;一袋，我想。&rdo;

&ldo;你彻底毁了我的生活，&rdo;卡佩塔说着又开始继续写，&ldo;这样说够了吗，还是说你想知道更多的细节?&rdo;

卡佩塔抬起头看着安德鲁。

&ldo;你当然是想知道细节了!我有两个孩子，斯迪曼先生，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四岁半的小女孩，山姆和蕾艾。山姆的降生给我妻子带来一些健康上的麻烦。医生告诉我们，我们不能再有其他孩子了。但我们一直希望山姆能有一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波琳娜，我的妻子，是乌拉圭人。对她来说，孩子就是她的生命。她也是一位老师，主要教授历史，她的学生年纪要小很多。当我们最终确认确实没有希望为山姆多添一个弟弟或妹妹时，我们开始考虑办理领养手续。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类程序有多漫长烦琐。一些家庭在实现自己的梦想前不得不等上好多年。我们得知在亚洲某些国家，每年都有数量不少的弃婴。

&ldo;这些为数不少的孩子，他们的命运就注定是被送往孤儿院的围墙内，接受有限的教育，去过一种没有多大希望的生活。我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我愿意相信我们遭遇的不幸不过是主的安排，目的是希望我们能够睁眼看到他人的不幸，希望我们能成为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的父母。通过当局的相关部门，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世界上最合法的部门，我们最终幸运地完成一切手续实现了我们的梦想。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接受了美国政府部门的调查，然后获准收养这个孩子。我们付给孤儿院五千美元的费用，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我们终于得到了自山姆出生以来最大的幸福。我们在2010年5月2日前往当地迎接蕾艾。根据我们收到的文件证明，她那时正好两岁。你可以想象当我们带着蕾艾回去时山姆喜悦的心情。他高兴得快发疯了。在这一年中，我们是世上最幸福的家庭。当然，一开始抚养蕾艾并不容易。她不停地哭泣，害怕一切，但是我们给予她的爱和柔情终于让她在几个月后开口叫了爸爸妈妈，她给了我们一份无与伦比的礼物。你请坐吧，&rdo;卡佩塔回头对皮勒格说道，&ldo;我可不喜欢你站在我身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