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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了。&rdo;赵平渔突然打断了神情有些扭捏的郑强。

&ldo;我每天跑步十公里，体能训练4小时，我可不是你这样的坐在指挥中心里掉头发的中年人。&rdo;

&ldo;……但是，我还没有掉头发。&rdo;郑强疑惑地看着赵平渔，他一时弄不懂，十年不见的老战友到底想说什么。

&ldo;我觉得你有些误会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好像这次任务有一些危险，所以不该让我这样一个老战友去，否则我活不到80岁就是因为你的过错。我告诉你，如果我想贪图安全就不会干这一行了，我可以回去当我的渔民。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你利用职权，把我踢出这么重要的任务，我绝不会领你的情。&rdo;赵平渔说话的神情显得一本正经。郑强一下子被赵平渔唬得无言以对，他一时猜不透眼前这个家伙是真的假的，只能等着他说下去。

长时间的沉默后，赵平渔终于又开腔了：&ldo;刚才你们来接我的中尉问我：为什么要改行去当潜水员？我记得很多年前，就告诉过你这个原因。&rdo;

&ldo;我……&rdo;郑强一时语塞，他记得很久以前，当他们还都年轻的时候，确实谈论过这个话题，但是谈论的结果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ldo;刚才我不想把这个幼稚的理由在后辈面前讲起，不过，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rdo;

&ldo;我从小在渔船上长大，但是渔民能够看到的只是海面，我的爸爸，还有哥哥都很有经验，但是下网总还得看运气，有时候一网能捕到不少鱼，有时候什么也没有。所以从小，我就一直想知道海面下的情况，想知道那蓝色的波涛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奥秘，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而不是从别人写的书上。&rdo;

&ldo;对，我记得你说过，所以你才到了潜艇上服役。&rdo;

&ldo;那一年海军在我们那儿招潜艇兵，把我高兴坏了，可是到了艇上以后发现我受骗了，艇上连一扇窗都没有。&rdo;赵平渔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完全想起了当年的那次幼稚的谈话，赵平渔18岁之前，一直以为潜艇上有很多玻璃窗，潜艇兵可以看到鱼在身旁游过。可以想象他第一次下到布满各种阀门与管道，通过压抑的红色灯光照明的潜艇内部时的心情该有多失落。

&ldo;所以，我又改行当了潜水员，这才是最适合我的工作。&rdo;老赵缓缓说出了真实的心声。

&ldo;我以为年纪大些，你的性格总该会有些变化。&rdo;

&ldo;变化？不，没有变化。我喜欢冒险，喜欢未知世界，我的性子没有变。&rdo;赵平渔说着话，突然觉得还没有说服力，他&ldo;嗖&rdo;的一下站了起来，将脚踩到了椅子上，卷起了一截裤管。

&ldo;看！&rdo;

郑强低头看到小腿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ldo;一条长鳍真鲨，6米长，在混浊的洋流里突然冒了出来。你一定没见过这些大家伙是怎么朝你游过来的，就像一架轰炸机。这么刺激的事情，你站在潜望镜后面可看不到。&rdo;

郑强还记得，大概几分钟前，赵平渔说过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鲨鱼有5米长，可能他说的是另一条鲨鱼。当然郑强不会无聊到追究这样的小差错，所以他只是不停地点头表示感受到了这种惊愕。

&ldo;说实话，我们的核潜艇也曾经撞上过鲸鱼，但是我们看不到那条鲸鱼的样子，我只能从水听设备里听到它的同伴在附近哭。&rdo;郑强附和着老朋友说道。

&ldo;没错，潜艇就像一个密封的大罐子，所以我离开了潜艇，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rdo;

&ldo;这么说起来，你真的喜欢这次的潜水任务？&rdo;

&ldo;没错，我喜欢不确定的事物。你的潜艇这么大，南海的海水清澈透明，只要有大功率的照明设备，要在海底错过她并不容易。到时候，我带上一把大扳手，回来时在你的潜艇外壳上砸上两下，你把鱼雷管盖子打开，我钻进去，事情就这么简单。&rdo;赵平渔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像在说一次郊游一样。

&ldo;你能这么想太好了。&rdo;郑强者才有些放下心来。

&ldo;对我而言，如果能死在海底，才算是死得其所。&rdo;

看到老朋友有些安心了，赵平渔说话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他祖辈打鱼，按理说少不了迷信的想法，不过赵平渔当兵久了，已经不那么忌讳了。

第8章时间到了

&ldo;报告艇长，二回路蒸汽管道检测完毕，没有发现放射污染，主冷却泵运行正常，轻水慢化剂压力正常。&rdo;对讲机里，机电长常大有再次报告。

&ldo;知道了。&rdo;郑强握着对讲机说道。

&ldo;报告艇长，后舱室的过道里塞满了氧气瓶，这些危险品应该移到别的地方去。&rdo;机电长常大有说话的时候，赵平渔微微抬了下头，他能够听到对讲机的话，而且他知道那些瓶瓶罐罐应该都是他的东西。

&ldo;我知道了，鱼雷舱正在改造一个减压舱，这些东西暂时堆放在你那里，启航后等政委来处理，这些设备由他管理。&rdo;艇长果断打断了下级的满腹牢骚，然后看了赵平渔一眼。

&ldo;你们没有专门的减压操作人员？&rdo;老赵问道。

&ldo;放心，我们的政委是你的助手，他对由深潜导致的人体伤害的病理研究很深入，那些氦氧混合气体，还有加压舱控制具体都由他负责。另外他也是你的保健医生，你的常规体检也由他负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