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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贝蒂说：&ldo;大部分如此，平平的品位确实可悲。&rdo;

&ldo;就像音乐，&rdo;保罗说，&ldo;对道地的美国大众爵士音乐没什么兴趣，罗伯特，你喜欢帮克、约翰逊、小鬼奥利之类的音乐吗？早期新奥尔良城爵士音乐呢？我收集了很多这类老曲子，原版的杰纳特音乐。&rdo;

罗伯特说：&ldo;恐怕我对黑人音乐了解不多。&rdo;他们似乎对他的说法不大满意。&ldo;我更喜欢古典音乐，如巴赫和贝多芬的。&rdo;显然这是能接受的。此时他觉得有点不高兴。难道指望他拒绝欧洲那些伟大的音乐大师，他们永恒的古典音乐，而喜欢新奥尔良夜总会和黑人区酒吧里流行的爵士音乐吗。

&ldo;也许我可以演奏一首新奥尔良爵士王的精曲。&rdo;保罗从房间里站起来，但贝蒂给了他一个警告的暗示。他犹豫地耸耸肩。

&ldo;饭快做好了。&rdo;贝蒂说。

保罗又踅回来，重新坐下，罗伯特认为他有点不高兴。他嘀咕道：&ldo;真正的美国乡村音乐大部分都来源于新奥尔良的爵士乐，起源于美洲大陆。其他的都来源于欧洲，诸如过时的英国式的民谣。&rdo;

&ldo;这是我们俩永远争执的问题。&rdo;贝蒂微笑着对罗伯特说，&ldo;我不像他那样酷爱原始的爵士。&rdo;

罗伯特手里还拿着《蝗虫》这本书，说：&ldo;这本书主要描写的什么？&rdo;

过了一会儿贝蒂说：&ldo;这本书描写了德国和日本战败的情况。&rdo;

他们陷入了沉默。

&ldo;该吃饭了，&rdo;贝蒂移动着脚步说，&ldo;请过来，二位饥饿的商业绅士。&rdo;她哄着罗伯特和保罗上了餐桌，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银餐具和瓷碗碟，很大的粗布餐巾束在骨质的束环里，罗伯特认出了那是早期的美国货？银餐具也都是纯银的美国制品。带茶托的茶杯是阿伯特皇室的，蓝黄相间，非常别致。他情不自禁地以行家的赞叹的眼光打量着它们。

盘子不是美国货。它们看上去像是日本货。他弄不太清楚。因为那不是他的业务范围。

&ldo;这是伊玛莉的瓷器，&rdo;保罗饶有兴趣地说，&ldo;出自阿里达。据说是日本一流的产品。&rdo;

他们各自落座。

&ldo;喝咖啡？&rdo;贝蒂问罗伯特。

&ldo;好的，&rdo;罗伯特说，&ldo;谢谢。&rdo;

&ldo;吃完了再谢。&rdo;她边说边从餐桌上拿东西。

他们全都吃了起来。罗伯特发现这顿饭美味可口，她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厨师。尤其是色拉让他赞不绝口。鳄梨、朝鲜蓟心还有些绿色的奶酪……感谢上帝，他们没有给他专做日本饭菜，蔬菜和肉类混在一起的那种菜肴，自从战争以来他是吃得够多啦。

还有很多的海鲜。他吃得太多以致再也吃不下虾和其他贝类了。

&ldo;我很想知道，&rdo;罗伯特说，&ldo;在德国和日本战败后作者认为世界会怎么样？&rdo;

保罗和贝蒂一时都答不上来。保罗后来终于开口道：&ldo;非常复杂，不同意见，最好看看那本书。它可能会让你听听意见。&rdo;

&ldo;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rdo;罗伯特说，&ldo;我常常考虑这个问题。世界可能会更糟。&rdo;他感觉到他自己的声音非常坚定、刺耳。&ldo;更糟。&rdo;

他们似乎听起来有些吃惊。这可能就是他的语调。

罗伯特接着说：&ldo;共产主义会统治每个地方。&rdo;

保罗点点头说：&ldo;那个作者，阿本德森先生就是这样认为的，俄国苏维埃会无限制地扩展，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即使在战胜方，平庸的俄罗斯大多数农民们自然感到可耻的失败。想起他们和日本的战争，是个大笑柄。&rdo;

&ldo;我们不得不忍受，赔偿损失，&rdo;罗伯特说，&ldo;而我们是为正义而战，阻止斯拉夫世界的泛滥。&rdo;

贝蒂轻声说：&ldo;就我个人的观点，我并不相信任何民族，斯拉夫人、中国人或是日本人造成&lso;泛滥&rso;的任何无稽之谈。&rdo;她温和地打量着罗伯特。她完全是在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失态，但她打算表达她的思想感情。她的两颊出现了两块深深的红晕。

他们吃了一阵子饭，没人说话。

我又犯傻了，罗伯特告诉自己。没办法避开这类话题。因为它无所不在，我随手拿起一本书，或者录音唱盘还有那些骨制巾箍都是征服者所获的战利品，是从我们的人民那里掠夺的。

面对事实，我尽力假装这些日本人和我是一样的。但看看吧，即使我对他们获胜大声表示感谢，我的国家战败了‐‐依然没有共同基础。和他们交谈时什么话刺痛他们呢？他们的思想和我不同，灵魂深处也一样。眼看着他们用英国骨制杯饮酒，用美国银餐具用餐，听着黑人的音乐。这都是明摆着的。他们利用财富和权势使这一切都轻而易举，但那是暂时的，因为日子还长着呢！

甚至《易经》，他们用它借用过去的招数，控制了我们的声音。可它是属于中国人的，他们在愚弄谁呢？他们自己？处处剽窃别人的习俗，从衣食到住行，比如说，用酸奶洋葱烩马铃薯，传统的冷菜加到他们的鱼里。然而没有人被愚弄，我可以告诉你们，起码是我没被愚弄。

他想到只有白种人才被赋予了创造力。然而都是一样的血脉，却要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低声下气。想想看如果我们打赢了，世界会怎么样！会把他们碾碎，不复存在。今天就没有了日本，而美国才是惟一照耀整个世界的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