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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乞丐小雅（第1页）

花开两枝，皇宫之外。

高风双手扶着一棵大槐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顿时感觉头脑发胀、浑身疼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四处顾盼一会儿，首先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条古朴的大型商贸街——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在唐朝被称为天街，韩愈曾经在《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中写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此处的天街就是朱雀大街。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放眼望去，纵横交错的朱雀大街上，柳树茵茵，嫩芽初开，大路两边摆了近百个小摊。吐蕃的皮毛、江淮的大米、扶桑的青酒、高丽的人参、大食的香料，以及来自内地的酒、果、茶、书应有尽有，商品琳琅满目，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

长安是西京的古称，位于号称八百里秦川的关中龙首之处，北临渭水，南靠终南山，西凭沣河，东依灞、浐二水，既是历史上第一座被称为“京”的都城，又是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还是“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地方。它是大唐的首都，亦是世贸中心，国外的皮毛、牛羊、马匹、琉璃器皿源源不断地运往这里，大唐的茶叶、丝绸、瓷器、铜器也从这里辐射到四面八方。街上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西域、吐蕃、波斯、大食、大秦和扶桑的商人，还有许多高鼻梁、深眼窝，蓄着络腮胡子的胡商。

这时，一个饭店老板，正抓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大骂着让她滚蛋。小乞丐可怜兮兮的抓着两个包子迟迟不肯松手，并苦苦哀求道：“掌柜的，您行行好吧！我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了……”

“放开她！我给你钱！”

高风摸了摸口袋，掏出四个硬币递了过去，老板接过来一看，发现它并不是目前大唐现行的货币，便狠狠地将硬币扔到马路旁边，随即一脚朝高风踹去，高风侧身一闪，他踹在了高风身后的那颗大槐树上，疼得呲牙咧嘴的直叫。

武则天登基前后，大唐现行的货币是开元通宝、周元通宝或是天授通宝，它是一种圆形方孔的铜钱，而不是高风递过去的现代实心一元硬币。高风的“假币”惹恼了饭店老板，只见那老板一挥手，两个彪形大汉连同厨师加店小二都飞快地跑了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高风见状，赶紧褪下手表递给老板：“这个东西抵她的两个包子行吗？”

“算你走运！遇见了我这个大善人，用假币欺骗商家，按大唐律法，这可是大罪！若是换成别人，非得打残你，把你送进大理寺牢狱不行。”老板一把推开小乞丐，一边说一边高高兴兴地将手表装进了腰里。

“大唐律法？大理寺牢狱？”高风又惊又骇，怪不得他把我的硬币扔了，难道真的穿越了？平时闲书看了不少，也看过几个时空穿越的电视剧，但他从不相信世上还真有这种事，即便科学家们所说的黑洞是真实存在的，也和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甚至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哎！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难道我的人生又要从头开始吗？高风有点糊涂了。

“别，别给他那东西！”小乞丐看向高风，脸上满是着急：“这位公子，我确实拿了他两个包子，但是，这两个包子，也就值一文钱，你给他的那个东西，好像能买好多包子，赶快要回来。”

她虽然是个小乞丐，却也识货，高风拿出来的这个东西，金光闪闪，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物件，他们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怎么能凭空接受他那么大的恩惠？

“你个小东西，给老子闭嘴！”

饭店老板听到小乞丐的话语，顿时怒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不同凡响的物件，还没有弄明白它的用处，怎么可能轻易退回去，真是扯淡！老板恶狠狠地瞪向小乞丐继续骂道：“你这个讨厌的小东西，也不瞧瞧你那身份，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老子的包子，没把你打死已经不错了，还想多管闲事儿，谁给你的狗胆！”

小乞丐一点也不怯懦，大大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吆喝！还敢瞪我，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想挨打！”话音落下，饭店老板撸起袖子，凶神恶煞似的，就要冲过来。

看到这一幕，高风赶紧上前阻拦，拍了拍饭店老板的肩膀：“好了，好了，她还是个孩子，别跟她一番计较，我的这块手表，就抵她那两个包子，你尽管放心，我说话算话，绝对不会再要回来的。”

听到这话，饭店老板立马眉开眼笑：“年轻人，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随后，又狠狠地瞪了小乞丐一眼，继续叫卖起了他的包子。

“包子，包子，一文钱两个的大包子，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里面全是大肉，来一来、看一看，走过路过，莫要错过，俺这一身肥膘就是吃这包子吃出来的，俺老陈家的包子可是用孙思邈孙老神仙的秘制配方独家配制而成，吃了不但能延年益寿，而且还会长生不老。”

“挂羊头卖狗肉！你就吹牛吧，你的包子哪有那么多肉？包子铺总共开张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药王孙老神仙已经仙逝两年了，冒用他的名号，让他老人家的大徒弟刘神威知道了，还不得用棒槌打死你。”

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咬了一口包子，从腰里掏出一文钱丢在陈老板的钱箱里，撇着嘴骂他瞎掰胡扯，吹牛皮，引来其他排队买包子的一阵哄笑。

“该死的愚妇，就爱揭俺的老底！”陈老板一句脏话骂了出去，结果惹来那老妇人的无数次回骂，闪开老妇人半个包子的袭击后，拍一拍手上的面粉，又继续叫卖起了他的包子。

“这姓陈的老板实在是欺人太甚，别人做生意都是童叟无欺，这家伙倒好，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专门欺负老人和孩子，俺要教训教训他，给他来个肘膝连击，打他个满地找牙！”

“行了！小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哪能轮得上你来逞能？不要给我节外生枝，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等会儿登台后如何作诗吧？”杨花用剑身拍了一下宇文度。

“是，公主！不过，俺斗大的字不识半箩筐，确实不会作啥诗呀！”宇文度一边吃包子，一边垂头丧气地答道。

“宝剑不磨要生锈，人不学习要落后。你小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当盐你不咸，当醋你不酸，你还能干什么？这次，又不是让你去夺魁，做芙蓉才子！你随便来一首打油诗糊弄一下也行，你的任务不是吟出什么好诗，而是要替咱们黑衣社物色到好人才，并成功的将他们拉拢过来，为咱们所用，这才是咱们此行的目的。”

“可是，我怕我吟出的诗会被别人耻笑的！”

“不吃饭则饥，不读书则愚。”

“俺确实没有上过正规的学堂，只读了五年的私塾。”

“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面子就那么重要吗？再者说，你区区一个小屁孩有面子吗？对于一个真正的勇士来说，贫病、困窘、责难、诽谤、冷嘲热讽，一切压迫都是前进的动力。我黑衣社要的是深谙兵法、胸怀韬略的谋略之士。打个比方说，现在，你就是本公主的大将樊哙，可我的张良、陈平、萧何他们几位谋士又在哪儿？”

“俺可不是公主的樊哙，他社会地位低贱，还是个杀猪的。”

“唉！没文化真可怕，樊哙是杀猪的吗？人家分明是屠狗的好不？屠狗的不丢人！要知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既然你不愿意做樊哙，可愿意做我的张飞？”

“嘿嘿，俺要是张飞，那公主不就成了大耳贼了？”

“大耳贼怎么啦？遥想当年，刘备兵不过千，将不过三，整天被人追得像个丧家犬，投刘焉、奔曹操、靠刘表，那又如何？一有机会，照样扶摇而起九万里，直冲云天。”

“大耳贼品行不好，除了会哭，啥也不会。”

“你这是瞎子逛街——目中无人！说人家品行不好，你小子知道何为品行吗？你给本公主说一说。”

“俺心里知道，但是俺却说不出来。”

“穷时，不坑蒙拐骗；富时，不目中无人；苦时，不出卖朋友；难时，不算计别人。这就是难得的好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