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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然而，基吉机灵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感到害怕，因为他的衣服、指甲都沾了罗茜的血。也许连头发上也沾了，因为他记得，为了要看清身上的血来自何处，他曾用手把头发撩向脑后。如果警察相信他的话，这些足以证明他是无辜的。但他也是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他不能让警察发现在暴风雪之夜，他有一辆最理想的交通工具，里面还满是他的指纹。基吉向来谨小慎微，但如今哪怕说错半个字，他这一生就要毁了。他不敢往下想。

当两个警察打开门走进来时，他简直觉得如释重负。他认出那个命令下属把他们四人带到警局的警察。脱下那件厚重的外套后，基吉发现这名警察个子很小巧，灰褐色的头发留得比当下流行的稍长一点。满脸的胡楂说明他刚被人半夜从床上叫起来，而洁白的衬衫和笔挺的警服又好像是刚从干洗店拿出来的一样。他一屁股坐在基吉对面的椅子上，介绍说：&ldo;我是探长麦克伦南，这是警员伯恩赛德。我们要和你谈谈今晚发生的事。我的同事会做好笔记，整理一份陈述让你签名。&rdo;

基吉点点头。&ldo;好的，尽管问吧。&rdo;边说边直了直身体，&ldo;我能要杯茶吧?&rdo;

麦克伦南转向伯恩赛德点了点头，伯恩赛德起身走出房间。麦克伦南靠在椅背上，打量眼前的证人。这种发型又开始时髦起来了，真有意思。在麦克伦南看来，他不像个波兰人，他有法夫郡人的白皙皮肤和红润脸颊，尽管棕色的眼睛看上去有点特别。宽阔的面颊骨凸显了脸部的清晰轮廓，增添了几分异国气，酷似那个叫鲁道夫?尼尔诺夫的俄罗斯舞蹈家。

不多久，伯恩赛德回来了。&ldo;茶就送来。&rdo;他一边说一边坐下拿起笔。

麦克伦南把前臂搁在桌上，十指交叉握住双手。&ldo;先说说个人情况吧。&rdo;简短的开场白后，警察说：&ldo;真是糟糕。你一定吓到了吧?&rdo;

基吉开始觉得自己被拖到了使用老生常谈的地步。&ldo;你可以这么说。&rdo;

&ldo;我要你用自己的话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rdo;

基吉清了清嗓子：&ldo;当时我们正步行回法夫园。&rdo;

麦克伦南抬起手掌打断了他：&ldo;把时间再往前挪一点，我要听整晚的事。&rdo;

基吉心一沉。他刚才还希望自己不必交代他们之前去拉玛斯酒吧的事。&ldo;好吧，我们四个同住在法夫园的一座别墅里，因此常在一起吃饭。今晚，轮到我做饭，我们吃了鸡蛋、薯条、豆子。大概九点时，我们去了镇上。我们一会儿要去参加个派对，因此想先喝上几杯。&rdo;他顿了顿，好让伯恩赛德记下来。

&ldo;你们去哪里喝酒了?&rdo;

&ldo;拉玛斯酒吧。&rdo;这几个字在两人之间悬着。

麦克伦南没有反应，尽管他感到自己的脉搏加速。&ldo;你们经常去那里?&rdo;

&ldo;定期会去。那里的啤酒便宜，也不禁止学生去，不像镇上别的酒吧。&rdo;

&ldo;所以你们见过罗茜?达夫?就是死了的那个姑娘。&rdo;

基吉耸了耸肩，&ldo;我没怎么注意过。&rdo;

&ldo;什么?那么漂亮的姑娘，你没留意过?&rdo;

&ldo;我去的那几趟，不是她招呼我的。&rdo;

&ldo;但你之前一定同她讲过话。&rdo;

基吉深吸了一口气：&ldo;我说了，我没有留意过。同酒吧女聊天不是我的爱好。&rdo;

&ldo;这可不应该啊，嗯?&rdo;麦克伦南冷冷地说。

&ldo;探长，我可不是那种俗人，不是那种喜欢在酒吧里扮型男来取乐的人。没错，我认得她，但同她讲过的话不外乎&lso;来四杯&rso;，此外再没有说过别的了。&rdo;

&ldo;你的朋友里有对她特别感兴趣的吗?&rdo;

&ldo;我没留意过。&rdo;

&ldo;你们在拉玛斯喝了几杯酒。那之后呢?&rdo;

&ldo;我说过了，我们去参加一个派对，是汤姆?麦齐认识的一个叫皮特的人办的。他住在圣安德鲁斯的里尔茅斯花园，我不记得门牌号了。他父母不在，他就办个派对。我们半夜到那里的，离开的时候派对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rdo;

&ldo;派对过程中，你们在一起吗?&rdo;

基吉哼了一声。&ldo;您去过学生派对吧，探长?您该知道情况呀，大家一同进门，一起喝一杯，然后各自分开。玩得尽兴后，你看看还有谁在，然后把大家召集起来，一起摇摇晃晃地离开。扮演召集人角色的那个人，是我。&rdo;说完他讥讽地笑笑。

&ldo;那么你们四个一起到的，最后又是一起走的。也就是说你们不知道各自在中间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rdo;

&ldo;可以这么说。&rdo;

&ldo;你不能保证说没有人中途离开，之后又回来了?&rdo;

假如麦克伦南期待基吉会对这个问题有所警觉的话，那他一定要失望了。相反，基吉把脑袋歪到一边，若有所思。&ldo;不能保证，不能。&rdo;他承认说，&ldo;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屋后的暖房里。除了我还有几个英格兰人，抱歉，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我们谈论了音乐、政治之类的事情。谈到苏格兰权力下放，争论就激烈起来了，这点你能想象。我走开了几次去喝点啤酒，到餐厅去找点吃的，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的行踪，我不是同伴们的保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