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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那凤梨苏味道是不错，老婆子我也得了。&rdo;一顿，太后忽然睁开了一双犀利凤目，漫不经心地挥退左右后道：&ldo;听说萧太医前几日暴毙家中。&rdo;

&ldo;是，儿臣正是来向母后禀告此事。&rdo;

&ldo;可怜见的，刚当上太医院院判没几日。&rdo;

&ldo;儿臣早料到柳家必会将他灭口。只是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对公主下手了，幸亏公主福大命大。&rdo;

&ldo;如今她就是咱们手上的宝贝，可不能叫人毁了了去。&rdo;

&ldo;是，儿臣一定加倍小心。&rdo;楼书倚暗忖如今长流的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看管，已经小心到了极处，当不至于再出岔子。想到长流如今身边缺了个内侍，楼书倚又道：&ldo;公主身边那个叫招财的内侍好端端的竟然投了湖。&rdo;

&ldo;听说原本是挺清秀的一个孩子，竟然在水里脸都泡肿了。这些太监怎么了，一个个都那么想不开。内务府的雷太监也悬了梁。找人补上容易，只是原先那个招财别是跟皇后有什么瓜葛。&rdo;

&ldo;如今人都死了，往后儿臣只能越发仔细着。&rdo;

&ldo;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没有不放心的道理。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先帝爷当年让哀家当这个皇后，就是看中我娘家无人。&rdo;太后慈爱地拍拍楼书倚的手，笑道：&ldo;哀家进宫之前，在楼家寄居多年。如今楼家就是我的娘家。&rdo;

&ldo;儿臣一家能有今日，才是沾了母后的光呢。&rdo;

&ldo;就你嘴甜。&rdo;太后就着楼书倚递上的茶盏饮了一口玉露，才继续道：&ldo;先帝爷在时十分赞赏柳青纶的才干，命他为辅政大臣。柳青纶这老狐狸确实jian猾，只一点不足，他压制不住自家那头河东狮，才叫咱们捡了现成便宜。&rdo;

&ldo;这也难怪，柳青纶起先是靠着王家起势的。在儿臣看来，王素芝最是个目光短浅的。她要是笼络好了大公主，柳家毕竟是大公主的外家，岂不比咱们亲近万倍。大公主和安平如果都跟柳家亲厚，将来无论谁得了势，不都是柳家的好处。&rdo;

&ldo;我的儿，就是这个话。再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昨晚上皇后大发雷霆，砸了好几件古董玉器。&rdo;

&ldo;昨儿个是十五，皇上没去她那儿反倒临幸了刘美人，皇后自然气不顺。只是儿臣不明白，她既然已经知道皇上……为何还这般……&rdo;

&ldo;我的儿，这宫里头似你这般通透人其实不多。皇后只怕对皇上是有几分真心的。&rdo;

&ldo;本以为她是个聪明人，却原来那么想不开。&rdo;

又说了一会儿话，楼书倚见太后有些乏了便退了出来。

碧横宫。

长流正在读顾非给她的那本武功心法。她从未习过武，心中甚是没底。好在她悟性极高，心也静得下来，渐渐地也有了些领悟。

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响动，长流立刻将书册放入一堆杂书中，等脚步声近了才走到门口迎接。

楼书倚笑着进来，命人将一只插了几株新鲜红梅的甜白瓷瓶放在案上，笑道：&ldo;公主做什么呢？&rdo;

长流拉过她道：&ldo;快坐。长流闲来无事，不过随便读些书。&rdo;又命和风奉茶。

两人坐定，楼书倚先问了几句长流的功课，忽然屏退左右，从怀中掏出几张叠得十分整齐的纸来递给长流。

长流疑惑地接过，拿到手中展开一看，顿时大为吃惊。这竟然是一道奏疏。再翻看署名，果然出自楼凤棠的手笔。他的字写得十分清拔雅正，跟记忆中长流同洛轻恒的婚书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ldo;管子曰：&lso;内有疑妻之妾，此家乱也；庶有疑嫡之子，此宗乱也。故曰：立正妻者，不使嬖妾疑焉；立嫡子者，不使庶孽疑焉。疑则动，两则争，杂则相伤。子两位者，家必乱；子两位而家不乱者，亲犹存也，恃亲不乱，失亲必乱矣。孽疑其宗，无不危之家也。&rso;……&rdo;

这一段引用了管仲说的&ldo;四乱&rdo;中两乱，也就是说家中有疑忌正室的小妾，这是家乱。庶子疑忌嫡子，这是宗乱。立正妻的时候，不能让妾疑忌；立嫡子的时候，不能让庶子疑忌。一有疑忌就要有所行动，不分正偏、长幼就要争斗，没有秩序就会互相伤害。同时立两个嫡子的情况也一样。而这种情况家不乱的，是因为家长健在，如果一旦不在了，势必还是要乱的。因此庶子疑忌嫡子，没有不危害家庭的。

读到此处，长流的心砰砰跳。再往下读，果然，楼凤棠说皇上至今无子，为保社稷稳固，应当立皇太女。而人选自然是元后的嫡长女君长流。

楼书倚紧盯着长流的神色，不放过最细微的变化，待确定她将奏疏通读了一遍，柔声道：&ldo;公主以为如何？&rdo;

长流面露疑惑道：&ldo;父皇正当年富力强，将来定然会有皇子出生，为何……&rdo;

&ldo;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