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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可是今日还要出门……&rdo;她低声道，咬了咬嘴唇。

绿罗一看就知道自家姑娘现在很沮丧，立时心疼了，&ldo;姑娘您别急，大姑娘让我告诉您今日不能出去了，大少爷临时有事。&rdo;

阿沅听到林潮临时有事还有些遗憾，转念一想便知道应该和程诩有关。之前她以为程诩回来只是探亲而已，可探亲却没有和夫人一起回府，那只能说明他有公务在身，不方便和亲眷同行。

&ldo;可有说是什么事?&rdo;

绿罗帮她梳了几缕头发出来，正细致地编辫子，&ldo;这倒不知，夫人今日也忙，大姑娘也忙，只有姑娘您最闲了。&rdo;

全家就她一个闲人，阿沅弱弱反驳，&ldo;我下午也要上课的……&rdo;只不过早上起晚了。

&ldo;姑娘早膳要吃什么?&rdo;

&ldo;随意即可。&rdo;

课业对阿沅来说并不是难事，目前除了课业她又无事可做，想了想，她还是把那本《黄帝内经》拿出来看。她之前只看了一小部分，未能完全理解。都说久病成良医，不知她病了这么多年，能不能成为一个好大夫?

她记得程让&ldo;淳佑八年病逝于朔州，年仅二十四岁&rdo;，想想也是挺惨。不过她又想到要是没这个救助计划，她估计还不能活到二十四岁……这么一对比，自己明显更惨啊。完了，心理失衡，不想救人。

她边看书边在另一张纸上写注解笔记，不过一会功夫便写了大半页。写着写着就有些走神，她无意识地在纸上写下&ldo;淳佑八年病逝于朔州&rdo;一行字，回过神来想要划去时突然想到今年是定安十年，程让刚十四岁。那他二十四岁时，算起来应该是定安二十年。

因为穆国当朝皇帝在位期间只会用一个年号，年号变了就意味着皇位上换了个人坐。阿沅算了下，这十年间若换了个皇帝，那现任皇帝的在位时间大约只有三年了。可她想着现任皇帝不过四十来岁，怎么也不像要退位的样子啊。

最主要的是如今并没有太子，皇后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四位皇子生母身份各有不同，最小的才十岁，最大的已经二十有二。也不知是哪位龙子一朝得变真龙?

阿沅想了半天，无奈对穆国的政治形势并不太了解，最后只能叹口气还是看书去了。

下午上课的是位女先生，学识渊博，虽然在课业上挺严厉但为人很和善，阿沅挺喜欢听她讲诗。

&ldo;我们今天不讲诗。&rdo;可惜木先生刚坐下便说了这么一句，阿沅有些遗憾。

木先生今日什么都没带，倒是一把团扇不离手，她轻巧地扇了扇，将面上的发丝拂开，&ldo;今日讲些不一样的，阿沅你可知程亭程将军之职责?&rdo;

阿沅愣了下，但还是答道：&ldo;驻守清州，佑我山河。&rdo;

木先生却摇摇头，&ldo;你讲得太笼统。&rdo;她手伸进袖袋里想掏什么，结果发现自己今日什么也没带。

她收回手补充道：&ldo;他的职责应该是在战时部署作战策略，随时奔赴前线。比如说现在，我们还坐在这儿谈天论地，岂不知嘉台已经风雨飘摇。&rdo;她叹口气，语气竟有些悲悯。

阿沅认真听她讲，偶尔点头回应一两句。她从嘉台又讲到朝堂，甚至连当今天子、朝廷派系也讲了些。

&ldo;阿沅你虽是女子，但也是清州太守的千金，未婚夫又是程家二郎，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一些朝堂之事。往后，&rdo;木先生顿了下，又说下去，&ldo;总会用到的。&rdo;

阿沅点头道：&ldo;多谢先生教诲，阿沅感激不尽。&rdo;她真的感谢林太守和徐氏为她寻了这么一位先生，胸襟开阔、目光长远，不囿于后宅浅见，不惧于市井流言。

&ldo;若每日看这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哪晓得暗里动荡邪祟横行。&rdo;木先生叹口气，抬手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不忘初心，她拈起纸张吹了吹墨，&ldo;望尔勉之。&rdo;

阿沅恭敬地接过那张纸，看着忍不住赞叹一声，木先生的字可写得真好，胸中锦绣、笔走龙蛇。

&ldo;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太守夫人说你今日还要练吹埙，我就不打扰你了。&rdo;

阿沅起身笑着送她出去，&ldo;先生慢走。&rdo;待木先生出了院子，她才回到案前坐下收拾书本。

绿罗进来帮她收拾，她便停下手问道：&ldo;刚才先生说我还要练吹埙，这是怎么回事?&rdo;

绿罗手里动作不停，&ldo;夫人为您寻了个乐师，想让您先看看到底要不要学……&rdo;

&ldo;不学就打发了人家吗?&rdo;阿沅好笑道，&ldo;既然已经请了乐师来，我当然要学了。&rdo;

阿沅在府中凉亭里见到了这位乐师，是一位青年儒士，沉默寡言，看见她只略点了下头。到底是男女有别，徐氏特地将授课场所安排在这开阔地方，不让人说闲话。

徐氏在百忙之中还抽了空陪在一旁，&ldo;阿沅快过来见过先生，这位是何先生。&rdo;

阿沅乖乖叫了一声，行了个后辈礼才坐下。何先生点点头，问道：&ldo;看过埙谱吗?&rdo;

&ldo;未曾。&rdo;

他把桌上那卷书推到她面前，&ldo;那就先看看，三日后我再来。&rdo;站起身来向徐氏拱手道，&ldo;在下告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