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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范杜兰警长体魄魁伟，身材异乎寻常的高大。脸部线条粗犷，蓄着大胡子，一副男低音的嗓子，说起话来瓮瓮作响。他正在对图恩&iddot;威廉姆斯局长讲话。后者干练潇洒，精神飒爽，是城市警察组织的负责人。

&ot;局长，特蕾西&iddot;惠特里今早抵达阿姆斯特丹。国际警察总部确信，她是劫持德比尔斯公司钻石的作案者。在座的库珀先生以为，她来荷兰的目的是策划另一次犯罪活动。&ot;

威廉姆斯转向库珀：&ot;你掌握证据吗，库珀先生？&ot;

丹尼尔&iddot;库珀不需要任何证据。他了解特蕾西&iddot;惠特里，从肉体到心灵。她来此地当然是为了再次作案，而且作案的方法将大大超出这些人的狭窄想象力的范围。他强使自己保持冷静。

&ot;没有证据。所以必须在她作案时当场抓住她。&ot;

&ot;要做到这一点，你有什么建议吗？&ot;

&ot;一刻也不能让这个女人逃离出我们的视线。&ot;

&ot;我们&ot;这个字眼令局长感到不安。他曾在巴黎与特里让局长谈论起库珀。特里让说：&ot;这个人很令人讨厌，但却是一个出色的侦探。我们如果听了他的劝告，那个叫惠特里的女人恐怕早就被当场擒住了。&ot;这句话与库珀说的一样。

图恩&iddot;威廉姆斯作出了决定。决定是在吸取了法国警察失败的教训之后做出的。法国警察没能抓获劫持德比尔斯公司钻石的盗犯，已成为众所周知的新闻，荷兰警察一定要成功。

&ot;很好，&ot;局长说，&ot;假如这个女人想来荷兰试探一下我们警察力量的效力，我们将鼓掌欢迎。&ot;他转向范杜兰警长，&ot;请你布置必要的措施吧。&ot;

阿姆斯特丹城划分成六个警察区，每个区负责本疆域的事务。范杜兰警长命令打破各区界线的划分，由各个区的侦探联合组成侦察小组。&ot;我命令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昼夜监视，一刻也不能让她从你们的眼皮底下走开。&ot;

范杜兰警长对库珀说：&ot;库珀先生，这样安排你满意吗？&ot;

&ot;抓到她之前谈不上满意。&ot;

&ot;会抓住的。&ot;警长安慰他说，&ot;不瞒你说，库珀先生，我们为拥有世界上最出色的警察组织而感到骄傲。&ot;

阿姆斯特丹是旅游者的乐园，是一座风车和水坝的城市。城中水道纵横交错，水道两边种植着树木，鳞次栉比的一排排角楼奇异地沿水道伸展开去。水道上点缀着家用船只，船上摞着一箱箱的天竺葵和各种植物，浆洗的衣服挂满船蓬，在风中飞扬。特蕾西认为在她所去过的国家中，荷兰人是最友好的。

&ot;他们看上去都很愉快。&ot;特蕾西说。

&ot;别忘了，他们的祖先是种花的，郁金香花。&ot;

特蕾西大笑，挽住杰弗的手臂。她在他身边倍感愉快。他可爱极了，她想。杰弗看向她，也想，我是世界上最有福气的人。

特蕾西和杰弗同普通观光者一样在城市中漫游。他们沿着阿尔伯特西普大街散步，逛横贯数条大街的露天市场，这里摆满了卖古玩、水果、蔬菜、花卉和衣服的小摊儿。他们参观大坝广场，看年轻人聚在一起听巡回歌手和彭克乐队的演奏。他们前往景色优美的弗兰代姆渔村和素有&ot;小荷兰&ot;之称的马都罗代游玩。当他们驱车驶过繁忙的施波尔飞机场时，杰弗说：&ot;不久以前，飞机场这块地还是北海。施波尔的意思是&039;船只的墓地&039;。&ot;

特蕾西将身体贴紧他，说：&ot;我真高兴。跟你这样聪明的人恋爱，好甜蜜。&ot;

&ot;我还没说完呢。荷兰百分之二十五的土地是垦荒得到的，整个国家低于海拔十六英尺。&ot;

&ot;听起来怪吓人的。&ot;

&ot;不必担心。只要大坝上的水闸门不开，我们就绝对安全。&ot;

特蕾西和杰弗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有荷兰警察盯梢。每晚，库珀都仔细研读呈交给范杜兰警长的书面报告。报告中未发现他们两人有何越轨的行为，但库珀的疑心并不因此而减弱。她一定有目标，他对自己说，很大的目标。不知道她是否觉察已经被暗中盯梢，是否知道我将要摧毁她。

据侦探们的观察，特蕾西&iddot;惠特里和杰弗&iddot;史蒂文斯不过是一般的游客而已。

范杜兰警长对库珀说：&ot;你的判断有没有可能出现差错？也许他们到荷兰来只是为了游玩。&ot;

&ot;不，&ot;库珀固执地说，&ot;我的判断没错。一定要盯住她。&ot;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时间已很紧迫。倘若特蕾西&iddot;惠特里再不开始行动，警方就会取消对她的监视。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加入了跟踪特蕾西的监视小组。

特蕾西和杰弗在阿姆斯塔尔饭店包了两间相连的房间。&ot;这是为了体面的原因，&ot;杰弗对特蕾西说，&ot;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ot;

&ot;你可要说话算数呵！&ot;

每天夜晚，杰弗总与她住在一起，一直到次日黎明。他们常常做爱到深夜。他是一个变幻无常的情人，忽儿温存体贴，忽儿疯狂鲁莽。

&ot;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ot;特蕾西悄声说，&ot;我的身体的作用。谢谢你，亲爱的。&ot;

&ot;感到愉快的应该是我。&ot;

&ot;一半一半。&ot;

他们仿佛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游历，到欧洲饭店的&ot;精美&ot;餐厅吃饭，光顾印度尼西亚的&ot;巴厘&ot;餐馆，尝遍了那里的二十二道菜肴。他们还品尝荷兰著名的风味豌豆汤；吃土豆、胡萝卜和洋葱。在阿姆斯特丹的&ot;红灯&ot;区，可以看到他们散步的身影。身穿和服的肥胖妓女坐在街两旁的窗台上，展示她们各色各样的器皿；每天晚上，呈交给范杜兰警长的书面简报都以相同的一句话结束：没有发现可疑迹象。

忍耐，丹尼尔&iddot;库珀对自己说。忍耐。

在库珀的催促下，范杜兰警长来到威廉姆斯局长处，请求他批准在这两名嫌疑犯的饭店房间里安装电子窃听仪器，但却遭到了局长的拒绝。

&ot;等你掌握了足够的怀疑证据之后，&ot;局长说，&ot;再来找我。在此之前，我不能允许对在荷兰观光的游客进行窃听。&ot;

这一番谈话是在星期五。星期一上午，特蕾西和杰弗来到保罗斯波特大街的阿姆斯特丹钻石中心，参观荷兰的钻石工厂。库珀参加了跟踪他们的监视小组。工厂里挤满了游客，一名讲英语的导游领着他们四处参观，解释每一道钻石加工制做程序。最后，导游将参观者引到一个宽敞的展览室，展室的四面墙壁摆着玻璃橱窗，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出售钻石。自然，让观光者访问工厂的最终目的就是带他们到这间展览室来。房间中间立着一个高大的黑色支架，上面奇妙地陈列着一只玻璃柜，里面放着一颗特蕾西从未见到过的最精美的钻石。

导游骄傲地大声说：&ot;女士们、先生们，摆在这里的是你们曾在书本中读到过的那颗闻名遐迩的豪华钻石。它曾被一个演员买去，送给他电影名星的妻子。它大价值是一千万美元。这颗宝石完美无瑕，是世界上最精美的钻石之一。&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