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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胜香邻说我认为那舱中的标本，很可能不是任何生物，因为苏联人给它标注的序列编号，分属于&ldo;原生矿物岩心&rdo;，咱们通过观察窗向内张望的时候，会感到黑暗中有个生物于你对视，还有&ldo;aφ53磁石电话机&rdo;里亡魂的声音，其实都是自我意识的投she。

司马灰虽然脑筋活络，可还是很难理解胜香邻言下之意，既然保密舱里装的是块&ldo;原生岩心标本&rdo;，那咱们怎会进入它制造的噩梦之中？什么又是自我意识的投she？

胜香邻说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因为&ldo;86号房间&rdo;泄露出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在物探分队发现煤炭森林怪物的过程中，有几个人遭遇了意外，变成了没有脑波的植物人，任何生命都具有或强或弱的生物电。以人为例，人脑中思索问题的频率越高，产生的电流也就越强，这是生命活动的基本特征，而保密舱里的标本，自身并不具备生命机能，却能够通过吸噬生物电，产生神经电活动，并且它已经渗透到了整个&ldo;地底测站&rdo;的所有线缆和电器设备当中，以此作为诱饵将附近的生物吸引到库房中，只不过这种电流非常微弱，难以持续存在，所以当你再次接通磁石电话机的时候，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司马灰终于听出了一些门道，反正你说西学我说国学，本质上都是一回事，只是看待这些可惊可怖现象的角度不同，从煤炭森林矿层中挖掘出来的&ldo;原生造物岩&rdo;里面存在一个亡魂，不过这个亡魂并不属于任何生物，凡是接触到它的人，都会立刻进入脑死亡状态，按旧时说法，鬼为电气，鬼魂其实就是人脑中产生的微弱电流，没了这些电波，人就等于死了，所以吸取生物电和吞噬人的灵魂没什么区别，而在相物之术中，将这类原生造物岩称为&ldo;地骸&rdo;，纹如蝉蜕，僵如枯蛇，是世间至凶之物，虽万千年，无人得者。

司马灰是个见事明白的人，他寻思那&ldo;地骸&rdo;可以吞噬接触者脑中的生物电，一瞬间就会使大脑死亡，自从物探分队将其从&ldo;煤炭森林&rdo;的矿层中挖掘出来，就装在保密舱内加以观察，却没想到它微弱的神经电活动竟能干扰电话线路，恐怕苏联人还没来得及做出进一步处置，就因时局变化，被迫撤离了&ldo;罗布泊望远镜&rdo;，所以宋地球才会得到&ldo;aφ53型磁石电话机&rdo;里闹鬼的消息。

可最让司马灰感到奇怪的，是这&ldo;地骸&rdo;虽然极为恐怖，但只要不做近距离接触，就不会出现致命威胁，而且它本身也只能吞噬生物电，那&ldo;86号房间&rdo;的尸体怎么会突然消失？我们表盘上的时间为何停滞不动，这地下库房内的空间又为什么会出现变化？这些极端异常的状况，好像不是生物电所能改变的。

二人正自彷徨无策，忽觉脚下地面变得松软，犹如流沙般无声无息地向下陷落，司马灰情知不妙，当即呼啸一声，攀上身后的水泥墙壁。他从落地起就练&ldo;蝎子倒爬城&rdo;，只要有个能让脚尖手指着力的砖fèng，就能挂上一天一夜。胜香邻虽没这般超群技艺，身手却也轻盈敏捷，她拽住司马灰的手，借力爬到箱粱的结合处。二人攀在墙壁上用矿灯向下照视，就见标本库的地面已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不禁相顾骇然。

司马灰看这地下库房中&ldo;物质&rdo;的规律被颠覆了，自付现实中不会出现这种情形，急得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他对胜香邻说，这都是那个古老生物脑中突然产生的&ldo;噩梦&rdo;，也就是人体脑波受&ldo;地骸&rdo;影响产生的同步幻像，可一旦被这黑洞吞噬，就会彻底成为两具空余躯壳的活尸，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胜香邻刚才还没来得及向司马灰解释这件事情，现在遇到的情况，可能比陷入那古生物标本的&ldo;噩梦&rdo;更为可怕，因为幻觉般的噩梦最终还能回归真实，咱们却始终处在&ldo;真实&rdo;当中。在保密舱内古生物周围，一定是由于生物电过负荷冲突产生了&ldo;空洞&rdo;，所以田克强的半截尸体才会突然消失，更确切的说它是被分解了，而现在这个&ldo;空洞&rdo;已经越来越大。

司马灰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ldo;憋宝&rdo;与&ldo;相物&rdo;两门古法，实有许多相通之处，此刻再想，原来田克强用牙齿咬断自己动脉的诡异作法，倒不是为了结束性命，很可能是要取出埋在胳膊里的&ldo;鳖宝&rdo;，并以此物使地骸产生&ldo;蚀&rdo;。在发生&ldo;蚀&rdo;的范围内，一切时间与空间的定律全部失去了意义，相当于在物质世界中腐蚀出一个没有底的&ldo;裂fèng&rdo;。古时许多邪教都认为发生&ldo;蚀&rdo;的区域，就是通往&ldo;幽灵世界&rdo;的大门，其实这条通道中只有&ldo;虚无&rdo;。当初宋地球也曾对司马灰说过，世人以物质为真实，但在物质世界中存在着三种洞，其中最神秘的是&ldo;黑洞&rdo;，它根本不发she可见的光，质量却大得异忽寻常；其次是与它相对应的&ldo;白洞&rdo;，与黑洞截然不同，它是一种反物质的存在，拒绝任何外来者；最后则是&ldo;空洞&rdo;，它内部的空间密度，仅是正常情况下的125。也许相物古理中提及的&ldo;蚀&rdo;，就是宋地球和胜香邻所说的&ldo;空洞&rdo;。

二人都没想到田克强如此阴狠，为了保守&ldo;绿色坟墓&rdo;的秘密，竟然不惜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想借助这个恐怖的&ldo;空洞&rdo;，让罗布泊望远镜下的&ldo;地底测站&rdo;和探险队彻底消失。司马灰接连想了几种对策，都觉得毫无意义，暗道：&ldo;这次真他妈成了断线的风筝，再也别想回头了。&rdo;而他们攀附着的水泥墙壁，此刻也已开始分崩离析，无声无息地溶解在了黑暗深处。

（第四卷完）

第五卷距离地表一万米

第一话钢铁巨鲸

司马灰见墙壁开始崩裂，就和胜香邻攀向侧面躲避，二人再用矿灯往下照视，就看库房底层已如陀螺般向下陷去，一切物质都被&ldo;空洞&rdo;迅速分解，坑底的&ldo;保密舱&rdo;已然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块枯蝉皮似的岩心，大小犹如磨盘，咕咚咕咚涌出黄水，陷坑边缘尽是旋涡般的黑暗尘埃，那情形就像是核爆后形成的平洞。

司马灰暗觉心惊，他问胜香邻，只听说过世间有&ldo;蚀&rdo;，却不知落入&ldo;蚀&rdo;中是个什么结果，我看这好像不太符合物质不灭定律。

胜香邻说&ldo;空洞&rdo;内部的密度只是正常情况下的125，若以物质为真实，&ldo;空洞&rdo;就相当于可以抹去真实的虚无，掉进去哪里还能有什么&ldo;结果&rdo;？

其实就连宋地球也没亲眼见过&ldo;空洞&rdo;，所以胜香邻对它的认知也仅停留在理论层面，只知道&ldo;地骸&rdo;是种特殊物质，体内的电神经活动最大值约为十几伏特，普通人脑的细胞电压仅有百分之七伏特，而田克强身上所藏的&ldo;肉丹&rdo;，却已被历代憋宝者养了千年，常理无及，一旦被其吸噬，就会使地骸生物电场过负荷，并在同时腐蚀周围的空间，直至这块枯蝉般的岩心彻底分解，&ldo;蚀&rdo;的蔓延才会停止。但它本是天地未分之际所留，密度大得吓人，在&ldo;空洞&rdo;里分解的速度，也远比普通物质缓慢得多，等到它完全消失，整座用水泥箱梁构建的&ldo;地底测站&rdo;也就被从真实之中彻底抹去了。

&ldo;空洞&rdo;侵蚀的速度越来越快，二人不及再说，只得不断攀着墙壁向安全区域移动，就觉有股强烈的吸力将身体向下拖拽，耳中却是一片死寂，好像那&ldo;空洞&rdo;中没有任何声音存在，使人毛发森森俱竖，手足都有些发软。

司马灰生出一股狠劲，对胜香邻说：&ldo;咱们现在找到出口逃离仓库，恐怕也来不及撤出地底测站了，据说&lso;蚀&rso;是呈旋涡状出现，越接近中间反而越是安全，我看空洞中间见没有黑雾……&rdo;

胜香邻不等司马灰说完，已知其意，忙说：&ldo;你不能下去，一旦接触它的人，立刻就会失去脑波变成一具无知无觉的躯壳。&rdo;

司马灰说：&ldo;这东西也并非没有弱点，不过就是能吸收生物电而已，当初苏联人还不是照样将它从煤炭森林的矿层中挖掘了出来。&rdo;他越想越恨：&ldo;我操他八辈祖宗的田克强，真把我司马灰当成没文化的土贼了，老子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可也知道什么是绝缘物质。&rdo;

司马灰当年在缅甸的时候，也正是越南战争进行最激烈的时期，经常能从各种途径听说越战的种种惨烈之处，其中有件事情很希奇，说是美国人当时对&ldo;幽浮&rdo;很感兴趣，不仅政府和军方高度关注，普通老百姓也很喜欢谈论，都认为ufo到夜里就会出现，专门绑架无辜的美国人民做试验。可能这美国人也都喜欢跟着起哄，导致谣言四起，许多信以为真的人就想方设法保护自己，比如在脑袋上装个屏蔽器，就可以不让ufo探测到自己的脑电波在活动。甚至在越南作战的美国军人，相信这种情况的也大有人在，经常不顾闷热cháo湿的气候，在钢盔里多加一层绝缘锡纸，用来防备那些比北越武装部队更难对付的外星人。至于&ldo;幽浮&rdo;之事毕竟凌玄越冥、神出鬼没，难说哪件是真哪件是假，不过美国人使用屏蔽自身脑波的器材，也无非是些普通的绝缘材料。司马灰先前在密室中翻阅事故档案，发现在煤炭森林中意外脑死亡的人仅有一个小组，苏联人肯定采取了特殊措施，才把这矿层中的&ldo;妖怪&rdo;成功挖掘出来，这种措施很可能就是有效利用&ldo;绝缘防化&rdo;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