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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我望着仓卖身后开阔的天空。

远方天空的各个角落都能见到光线穿过淡去的云层之间射入海中。

&ldo;说实话我一直待在这里等你们。我想请你们稍微听听老人家的往事。说不定往事可以揭发真相。别担心，这故事并不长。你们愿意听我说完吗?&rdo;

我点头答应他。悠悠害怕地抓着我的手。

&ldo;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rdo;老人娓娓道来。&ldo;当时有名制作音乐盒的天才住在卡利雍馆。那名男子爱上住在卡利雍馆的女孩，但女孩已有未婚夫。女孩按预定与未婚夫结婚，成了男人遥不可及的存在，尽管如此男人还是继续为她制作音乐盒。有一天女孩的丈夫企图杀害她，因为他想夺取卡利雍馆的财产。然而计划失败，女孩身受重伤却保住小命。可是当时的环境没有充足的医疗资源。女孩变得衰弱，命在旦夕。此时女孩请求男人把自己作成音乐盒……&rdo;

这件事实际在卡利雍馆发生，而故事几经扭曲，现在则以怪谈的形式流传。

&ldo;此后将女孩作成音乐盒的男人，从卡利雍馆也从海墟消失了。他留下了几个音乐盒。那些音乐盒现在还放在卡利雍馆里。&rdo;

&ldo;男人上哪里去了?&rdo;

&ldo;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我不知道男人去向。男人对试图杀害女孩的一伙报仇完毕，就此失去踪影。我只知道留在卡利雍馆的人的后续。跟女孩结婚的丈夫，他的胸口因为男人的复仇留下了大规模的伤痕，但捡回一条命。对他忠心耿耿的跟班头部遭到重击，视力变得非常差，

但也没危及性命。活下来的这些人等到伤痊愈，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在卡利雍馆生活。而他们找到新的淘金方式，对走私书籍产生兴趣。他们以外的人全都因为这起骚动回到本土。&rdo;

&ldo;胸口有伤的男人是时雨先生，头上有伤的男人是矢神先生吧?&rdo;

&ldo;没错。&rdo;

&ldo;仓卖先生你自己呢?&rdo;

&ldo;我一点也没变。我从当时到现在，都只是雇主。&rdo;仓卖双手交握靠在大腿上，动也不动地说道。&ldo;在此之后有好几个工匠来到海墟又回去了。那起事件之后，新来又留在这里的人只剩有里、牧野跟美雨。&rdo;

这次杀人事件的登场人物开始到场。

但我还是看不出仓卖说的往事与杀人事件的关联性。

&ldo;就在四年前，我遇见了悠悠。&rdo;

仓卖的故事终于提到了悠悠。悠悠抓着我的手劲越来越用力。

&ldo;我当时在找帮佣。平常我都是从孤儿院找人雇用，这次也是这么打算。接着我在某间孤儿院发现悠悠。她嘴里哼的歌让我不禁心头一颤。她唱的歌无疑就是那名作音乐盒的天才献给死去女孩的曲子。&rdo;

经过十年以上的时光，卡利雍馆的悲剧与孤儿院的悠悠透过音乐搭上线。

&ldo;会不会是捐赠的音乐盒里头混进了男人留下来的音乐盒?&rdo;

&ldo;不可能。我很清楚捐出去的是哪些音乐盒，不然我也不会惊讶。我很想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学到这首曲子，但她无法回答。悠悠几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这也不音〖外，想想她经历过什么不幸，也是无可奈何。但至少她曾经有个机会，在某个地方听到那名男子写的曲子。&rdo;

悠悠的过去存在许多谜团。尤其在她进孤儿院以前的事，她自己大多不记得。

&ldo;她可能偶然在某处听到了音乐盒的旋律。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我实在无法忽略另一个可能性。&rdo;

&ldo;是什么?&rdo;

&ldo;悠悠死于洪水的父亲，会不会就是从这个海墟消失的男子?&rdo;

&ldo;怎么会……&rdo;

我转眼窥伺悠悠的表情确认。悠悠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大，视线仓皇不定。

&ldo;以年龄来看，这也并非不可能。不过……一切只是我的想像。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我感觉注定如此，便决定找她来卡利雍馆。&rdo;

&ldo;你想代替那男人养育悠悠吗?&rdo;

&ldo;应该是吧。但老实说我心中并没有对他的愧疚或偿还。我单纯是着迷于悠悠的歌声。那一丝不染的纯净乐声……就是她心灵的体现。我想要得到悠悠。我想要养育悠悠。我甚至甘愿奉献自己剩余人生的一切，将她养育成活生生的音乐。要是我能办得到，她将会成为我的最高杰作。我深信如此。&rdo;

仓卖的语气平稳没有迷惘，甚至听起来有些骄傲，仿佛他打从心底爱护、疼惜悠悠。但这反而令我感到毛骨悚然。仓卖的眼珠看起来就像是浅层没有深度的玻璃工艺品。

仓卖的嘴角扭曲，露出宛如置身梦境的陶醉笑容。

&ldo;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悠悠自己也需要音乐。音乐帮助她一度死绝的心找回感情。哀伤的乐曲等于是悠悠的哀伤。欢乐的乐曲则是悠悠的喜悦。她的心若是音乐，她就等于是音乐。是的，悠悠在这个世上以音乐的姿态重生了。&rdo;

相较于仓卖的一脸自信，悠悠看起来极为不安。

&ldo;悠悠成了一如我所预想的作品。要是再花上几年琢磨，想必会成为最高杰作……&rdo;

仓卖的口气遗憾无比。他镇定的态度没透出半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