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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有里从那件称为作务衣的和服怀中拿出烟斗，点燃烟草。

&ldo;我是听说过有个年代，乐谱还可以拿去黑市交易。但制作音乐盒算得上是什么罪?我们只是单纯作音乐盒。你倒说说看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说检阅局终于要全面查禁音乐吗?&rdo;

有里酸溜溜地冲着扰野放话。稷野瞥了他一眼，又默默地转回视线。

&ldo;不好意思……这问题可能没什么礼貌。&rdo;我战战兢兢地先打过预防针再询问。&ldo;为什么各位要作音乐盒?&rdo;

&ldo;当然是为了把音乐留在这个世上啰。&rdo;美雨立刻回答。&ldo;小时候我失去了父母与朋友，唯一拯救了孤独的我的东西，就是音乐。只不过我说的音乐不是音乐盒，而是孤儿院里的黑胶唱盘。唱片只有一张。我反复地听来听去，听到唱片都要磨损了。曲名我不记得了。唱片上好像写着一些字，但我看不懂。我想过现在做过这么多音乐盒，说不定哪一天可以重现那首曲子，但果然没有乐谱还是免谈。我音感不太好，没办法像悠悠那样听过就能模仿。但就算没有才能，我也能透过制作音乐盒来制作音乐。这不是很厉害吗?我想为了像我一样，在世界的一角孤单寂寞的孩子留下音乐盒。&rdo;美雨一脸陶醉地解释。

&ldo;美雨你还是老样子爱作梦。&rdo;有里很傻眼。&ldo;我是喜欢音乐盒精简的机关。我才不管音乐。我只是受到会自动发出乐声的机关吸引罢了。&rdo;

有里吞吐着烟斗的烟起身，打开暖炉旁放置的橱柜的门。树柜的玻璃窗里设置着外型恍若钟面的圆盘。圆盘上没有数字，取而代之打了无数的小孔。

&ldo;这可不是单纯的家具。这叫碟片式音乐盒。&rdo;

&ldo;碟片?&rdo;

&ldo;音乐盒粗分为两种。一种是滚筒式音乐盒。是靠黄铜制的音筒旋转产生声音的普通音乐盒。音筒的突刺会直接弹奏像钢琴按键那样并排的铁制音梳。另一方面这种碟片式音乐盒使用了圆盘状的碟片来取代音筒，动力与构造虽然与滚筒式音乐盒相同，发声的机制却不同。滚筒式是靠突刺直接敲击音梳，但碟片式是靠圆盘上打的孔去触动称为星形轮的星形齿轮，再让星形轮敲击音梳。透过间接敲击音梳而非直接以突刺敲击，这种音乐盒可以发出比滚筒式更重的音色。再加上使用轻薄的碟片，还可以替换碟片来演奏。这玩意跟唱片还比较接近。&rdo;

有里自豪地向我们介绍展示。他不亦乐乎解说着音乐盒c美雨接着他的话继续解说。

&ldo;碟片式音乐盒也可以说是唱片的原型。但现在唱片因为同时也能记录音乐以外的很多东西，不是会触犯检阅局吗?所以才会衰退。在这点上，音乐盒就不用担心。&rdo;

看来他们多少也是抱持着音乐盒工匠的荣誉来面对工作。他们既然都心怀栖身于这座海墟的觉悟在这里当工匠，这股荣誉想来不是外人有资格说三道四的半调子热情。

&ldo;无聊。&rdo;矢神一句话就否定了他们的荣誉开骂起来。&ldo;你们就是这副德行，才会永远都只作得出便宜的音乐盒啦。&rdo;

矢神一股脑宣泄完毕，有里与美雨却没搭理他。矢神这个男人大概总是这个调调吧。我虽然也想问他为什么要作音乐盒，但感觉问了他又要生气。

看看墙上的时钟，正指向十点。现在甚至还没中午。天亮前就行动，一天感觉特别长。

&ldo;喂，差不多该回工作室了。&rdo;矢神起身，戳了一下有里的头。有里叼着烟斗，跟在矢神身后离开房间。

接待室除了我与复野以外，只剩下美雨。

&ldo;我问你。&rdo;美雨突然压低声音向我搭话。&ldo;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rdo;

&ldo;咦?目的?&rdo;

见到我一头雾水，美雨将身子凑得紧紧地，嗲着嗓子开口。

&ldo;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打算搜查啊?&rdo;

&ldo;为什么你会这么想?&rdo;

&ldo;另一个小孩检阅官来到这里以后一直窝在房里……他为什么没有马上去找书?&rdo;

&ldo;据说这是他的搜查方针。&rdo;

&ldo;你们是不是其实想把我们从这里赶出去?&rdo;

&ldo;叹?什么意思?&rdo;

&ldo;我在想检阅局会不会想抢走这座海墟与卡利雍馆。连那个女检阅官也都清清楚楚地说过，今后暂时要我们乖乖听话。&rdo;

女检阅官应该是指刈手的随从，那名叫做伊武的检阅官吧。

&ldo;检阅局抢走海墟要作什么?&rdo;

&ldo;你问我我问谁啊。去问问那边那男生吧?&rdo;

&ldo;怎么样，复野?&rdo;

&ldo;不知道。&rdo;复野摇头。&ldo;我也不懂刈手在想什么。&rdo;

&ldo;他这么说。&rdo;

&ldo;伤脑筋。我能待的地方只剩这里了。就算跑去本土，从海墟来的人肯定会遭受白眼。只不过我有五年没回本土了，不知道那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这里也收不到广播，完全接收不到外界情报。本土的人说过我们什么闲话吗?&rdo;

&ldo;没什么特别的……&rdo;我突然想起来。&ldo;对了，本土似乎有个传闻，说年轻女子去了海墟再也没回来。&rdo;

我不小心脱口而出，自觉大事不妙。我居然泄漏了搜查情报。不过援野看起来不太在意。&ldo;年轻女子?是说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