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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道出山（第1页）

晚上十点，燕市西郊。

“少爷，前面那个台子应该就是顾道长告诉我们的地方”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对一个白发苍苍却神采奕奕的少年说道。

“嗯，走吧。”少年名叫李然，这年轻人叫吴离，是李家陪李然习医的药师，也是管家。

一个月前，李家宅邸

“少爷，有你的信。”吴离手中拿着一封染着墨的纸封，面上印着半只仙鹤。“我看看，应该是顾易的吧，怎么，舍得下山了。”李然说着接过信，淡淡的扫了一眼。“好像是的。”吴离回道，脑海中闪过一个英俊清爽的青年道人。

信的内容如下:“李兄近来身体可好，三年未见，不知思念几何。曾和李兄有言，此上山来若有回音，便是贫道下山之日。今书信于兄，其缘不可尽言。若兄思我，下月可往燕市西郊夜台寻我。有远游与兄同。署名:易”信很简短，字迹清雅秀致。

“吴离，你去准备几件衣服。我去和祖父说一声。”吴离应声下去，李然静静倚着桌，眼前浮现出那个凌眉凤眼，有几许傲气的青年。

三年前，他本已经拿到了省状元，正是人生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可就是这一晚，他相约李然步行黄河之滨。

“李兄，你知道情为何物么。”顾易走的很轻，同李然并行着。

“人之所感，常有情。这不是情么。”李然的问答似乎并没有让顾易满意。

“这不过是文人骚客的忧愁，算是情么。而且，难道只有人有情么。”

李然思索一会儿说“天地生养之物，应皆情也。”

“难道草木有情么。”“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既若有轮回，万物也有情。”李然回道。

“轮回，谁能证明轮回的存在。”顾易摇摇头。“需要证明么，你看那。”李然指着奔涌的黄河道:“去也迢迢，其来无形。此便是自然，亦是轮回。生死交替，更迭创世。”顾易看着东去的黄河，思索着。

后来，他放弃了学业。背起行李独自去住山中寻道出家。他告诉李然，他要寻找轮回，要寻天地之情。

李然沉默着，回忆到此为止。

“少爷，收拾好了。”吴离回来，为李然沏了杯茶。李然放下信，问道:“我沉思了多久？”吴离看了看时间，回道“差不多一个小时。”李然有个毛病，忽而忽的会陷入沉思。有时在吃饭的时候，有时在走路的时候，有时连上厕所也走神沉思。

“这次真久，我好像回到了现场。”李然揉揉头，他每次沉思都好像一次跨时空的对话。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世界与时间的迅速变化。最出奇的一次，他站在一处混沌世界，一个巨人手持巨斧，站一株巨大的青莲中。巨人挥斧一砍，混沌分出清浊，斧下仿佛有无数亡影哀嚎。他回过神来，端着茶喝了一口。

李府是以医药立世，这茶叶可以缓解李然的毛病，甚至可以说是为他特制的。这一个月，他与吴离做了些许笔记，每日要读书，还打一套医家拳术，来强身健体。

六月十四日，晚十点左右

一场盛大的地下活动在此开展，自建的台棚与地摊，明是非法者的聚集地，却更像是农村赶集，人来人往时，砍价声不绝于耳。

中央搭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高台，台后有间很高的帐篷。正围着一群人，人群中一青衣小道尤其显眼，仿佛仙人入凡，头发盘着太极髫，背着一柄桃木剑。

李然与吴离也走了过来，这时青衣小道注意到了他们，快步赶了过来。

“李兄，好久不见啊。”顾易脸色红润，整个人的神情都显得兴奋。

“好久不见，你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突然下山了么。”信上写的含糊，李然只知是要远行。吴离在一旁静候着，一边扫视着人群。

“你等等，很快就知道了。先看看这个吧。”顾易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然。李然接过道:“怎么，现在流行写信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