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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什么，发疯般地冲出卧室，就看到外面也同样空空荡荡：“啊啊啊！”苏母连着大喊三声，突然仰头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没了，全都没了……她苦心经营的家！她藏在家具各个角落的钱票！苏有家和苏父在外面一张床上睡着，被苏母的声音吓得坐起来。看着屋外的东西不翼而飞，赶紧跑到卧室去看，也都没了。苏有家不信邪，他在苏母的床底翻来翻去，可就是找不到他的新被褥和聘礼钱。这时，苏母的哭声已经穿破了一层层阻隔，连楼上楼下的人都给引来了。“娘，你别哭了，咋回事啊？昨天我们睡得还好好的！”苏有家声音透着恐惧，他还能娶到小禾吗？他还能拥有自己的房子吗？他老丈人该怎么看他！“报案，快去报案！”苏父说话还算理智，可他冲儿子说完，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苏有家顾不上扶苏父起来，推开门就往外冲。打开门，一群人正围在门口，他红着眼眶，推开人群跑了出去。此时围在苏家门口的邻居，也看到屋里的场景，瞠目结舌。这是咋了？屋子里咋一晚上过去就只剩下床了？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可他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啊！王婶子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去帮忙。她进去把瘫坐在地上一直哭泣的苏母扶到床上坐着，有几个人过来，又把苏父给抬起来放到床上，狠狠地掐着他的人中。等到苏父悠悠转醒，一个alpha壮汉，开始抽抽噎噎。大家看得不落忍，有的轻声安慰着，有的大声咒骂小偷，有的问询情况。好不热闹。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两个公安骑着自行车来到苏家，苏有家也跟着一起回来。苏母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周围的人也都把知道的说了，可仍然毫无头绪。“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邻居们全都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昨天睡觉的时候什么都在。今天早上就像做梦一样，就全都不见了。”苏有家眼里含着泪，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就是正常睡觉，没有睡得特别死，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东西说没就没了……”苏母稍微平静了一点，她突然想到什么，满脸急切，“对了，是不是苏瑾，我们家老四偷的，他自从回来，人就学了不少臭毛病，说不定是跟谁勾结，偷了家里的东西。”“不能吧？”大壮叔上回跟苏瑾去过李爷爷家，感觉苏瑾人还是很善良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邻居们对小四也比较了解，那孩子胆小，易市朋友很少，根本不可能跟人合伙做坏事。再说这么大的东西搬出去，不可能一点声音没有。大家纷纷劝解苏母，不要因为着急就胡乱猜测。“请问，苏瑾同志现在在哪儿？”公安公事公办。“不知道。他是不是逃跑了？”苏母着急得眼眶发红。这时，王婶子突然想起前天的事：“小四会不会去坐车了？他上回遇到我说要买票回乡下，我估摸着昨天要是没走，今天应该就走了。唉，你这个做娘的也不关心关心小四。”王婶子也不相信苏瑾能干出这事。公安都说了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团伙作案，小四那孩子刚从乡下回来，上哪找团伙去，再说小四从小可是个乖孩子。腊梅也疼孩子疼得不行，怎么就往自己孩子身上怀疑了。孙腊梅根本不管王婶子和邻里的劝诫，带着哭腔握住公安的手，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装得如何爱护苏瑾：“公安同志，苏瑾肯定是偷了家里东西要逃跑，你一定要帮我把他抓回来啊！”“放心，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两位公安说完，就骑着自行车，就去了火车站。又过了一会儿，大家看时间晚了，家里有要上学的，上班的，陆陆续续安慰两句就走了。苏有敏和苏有存，蹲在远处隐蔽的角落里，抱着胳膊，看着苏家围满了人，都不敢进去。此刻两人已经伤痕累累，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有鞭子的伤痕，不明的针眼儿……狼狈极了。他们从吴材胜那里跑出来，本想着父母兄弟上班去，他们回来先把自己收拾一下，没想到家里居然围着这么多人，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苏有存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哥，我们要不回去吧。”苏有存慌里慌张，想到早上被一个丑八怪给欺负，他恶心死了。“回什么回？你没见娘在家吗？这事烂在肚子里，谁都别告诉，要不然你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苏有敏更气，他已经结婚了，这事被知道了，他这婚肯定得离。苏瑾到底是怎么跑的？吴材胜那个老狗，真是废物！自己也小看了苏瑾，如果能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招惹这个大麻烦上身。现在他更怕的是吴材胜拿这事威胁他，他只能在苏家偷偷把自己养好，看不出任何痕迹了再回去。到时候他就是死也不承认，谁拿他都没办法。……苏瑾正在候车厅等着坐火车，随意一瞥正看到两个公安跟车站工作人员说完话，直直向自己走来。“请问是苏瑾苏同志吗？”“是的。”苏瑾客客气气，“请问找我什么事情吗？”“想请你配合调查苏家的失窃案，跟我们回趟派出所吧。”“行，公安同志，只是，我的车快开了，你们能帮我改签吗？我已经没有钱了。”“可以。”两人看一眼苏瑾的态度，对家里失窃没有一点震惊，猜想他一定跟案子有些关系。两人帮苏瑾办好了改签，苏瑾提着空荡荡的黑色行李包，跟着去了派出所。苏瑾抿着唇，本来想着就这么算了，既然想被揭开，他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苏瑾到了派出所，十分配合。“我昨天晚上根本没回家。”“你去干什么了？”“我……我二哥和三哥昨天说带我去见吴厂长，说吴厂长能给我办回城指标。”两位公安互看一眼：“回城指标？？哪个吴厂长？”“肉联厂的吴厂长，我们到国营饭店吃了饭，他说要到他家里谈正事才行。可是没想到，吴厂长关了门，就拿了个箱子出来，里面全是吓人的东西。他拿出鞭子要抽我，我就赶紧开门跑了。”两位公安神情变得更严肃：“那你二哥三哥呢？”“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苏瑾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他们就看着吴厂长欺负我，还劝我要听话。我一气之下，就没回家。我娘她肯定也知道，我恨死他们了！我不想再回这个家，我讨厌任何苏家人，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家里遭窃贼了甚至有点高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这样对待。这是连活路都不给我。”两人被这信息量惊了一下。他们赶紧去找了领导。后续苏瑾就不清楚了。两位公安核实了苏瑾说的国营饭店、招待所，时间上没什么出入，留了他的下乡地址，就让他坐车去了。当苏瑾坐上火车时，吴材胜因为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问题，被逮捕，苏家人也牵涉其中。苏有敏和苏有存为了摆脱关系，都说自己是被迫的。可出来之后，两人名声也受了影响。苏有敏丈夫更是闹着要和他离婚。孙腊梅眼神漠然地看着屋里的一切，老大和丈夫已经去上班了，现在就剩了哭哭啼啼的两个儿子。不该这样的，算命的说她该有个好人生，特别是四儿子出生后，她就会过得越来越顺。对，去找四儿子。孙腊梅步履蹒跚地去邮局，拨通了一个京市的号码。“喂，宝，是我。”“孙腊梅？我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宝？也不要打电话给我！”对面语气都是嫌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