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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会场立刻活跃起来，年轻的指挥员们高兴得扬眉瞪眼，喊喊喳喳地议论了一阵，才急着转过脸去，听团长接着往下讲。

偏巧，这当儿魏团长刹住了车。他端起茶缸，听开水面上的茶叶，不慌不忙喝着茶，察看着干部们的情绪。最后，他那隐藏着深情的视线，跟赵方明灼热的目光碰在一起了。

赵方明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因为在长期的战斗生活里，他观察到老首长有这样一个习惯：只要是打仗，他总是像刚才那样来一段开场白，把火药味掀起来，叫你心发急，手直痒，恨不能把战斗任务一把夺到手。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他偏偏撂下正题，不露声色，端起茶杯，不声不响扫视着会场的一切。这一切可不是漫不经心的，有经验的连队干部都知道，他正在观察受领任务的人的战斗情绪，只要是他的目光好几次落在你身上，那保准没错，执行这新任务就有你的份儿。

挨着膀坐在赵方明左边的连长李志勇，急得捅了赵方明一下，咬住他的耳朵根说：&ldo;老赵，这回咱可要&ldo;上刺刀&rdo;冲上去，把任务抢到手！&rdo;说着就站了起来。

赵方明悄悄拉他坐下。

挨着膀坐在赵方明右边的副连长杨玉山，连忙裁下一个纸条，笔头子沙沙沙，快似流星地写下几行字，推到李志勇面前。

连长：

沉住气吧，我的老战友！咱们连从来都是腿肚子上面绑大锣，走到哪里，响到哪里。只要有够劲的任务，保准老首长不会漏掉咱的。

赵方明斜睨那张纸条一眼，不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悄悄拿过它来，揉作一团。

这一切都看在老团长眼里。他挥了挥手：&ldo;好啦，大家静下来。我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当前咱们团的战斗任务，并不像某些同志早就盼望的那样&rdo;

&ldo;嘿嘿！&rdo;一语触动了杨玉山的心思，他望着老首长失声笑了。

&ldo;笑？&rdo;魏团长的目光像箭一样射过来，似嗔似乐地说：&ldo;杨玉山，当我不知道你那个鬼心眼？你想过大瘾，打大仗，来它个沙锅里捣蒜，一锤子砸了它，是吗？&rdo;

&ldo;是！&rdo;杨玉山毫不掩饰地憨笑。

魏团长招呼着：&ldo;赵方明，李志勇，你这一堆老正副班长，可要抓紧杨玉山这个思想苗头。&rdo;

&ldo;是！&rdo;赵方明和李志勇望着老首长直笑。

杨玉山偷偷地伸了伸舌头，集中精力听着团长的讲话。

&ldo;同志们，其实咱们的战斗任务，更加艰巨。团党委反复作了分析：美蒋反动派，为了大规模地向我福建沿海地区窜犯，就会从我东面黄海海域采取配合行动。因此，保卫黄海前线，就是保卫祖国的东大门。&rdo;魏团长走近地图跟前，指着蓝色的海洋中一个像顿点符号那么小的地方问：&ldo;同志们，这是什么地方？&rdo;

赵方明，李志勇他们望着那个小点，答道：&ldo;千里岛！&rdo;

&ldo;对！千里岛。这个远离祖国大陆的千里岛，就是祖国东大门的最前哨阵地。别看这个岛子很小很小，可党和人民都很重视它。我们的敌人也正在暗地里盘算它，蒋匪帮已经盯上咱们的千里岛啦！&rdo;

魏团长几句话，说得会场鸦雀无声，人们更加严肃起来。

老团长压住声说下去，叫人觉得每个字像沉甸甸的铅块：&ldo;据可靠情报，最近，蒋介石企图趁我不备，以千里岛为跳板和转运站，对我沿海重要港口，进行突然袭击。今天，蒋匪帮从台湾海峡开始行动了&ot;

赵方明和李志勇相互会心地望望，全神贯注地听下去。

魏团长大步走回桌前来，说道：&rdo;任务急，时间紧。现在我代表团党委宣布：经上级党委决定，命令守备一连，并二连以两个排的兵力配属一连作战，由一连赵指导员，李连长统一指挥，于明晚九点钟以前，一定要抢在敌人前面，登上千里岛，立即着手备战，随时准本粉碎敌人的一切挑衅！&rdo;老团长越说越激昂，&ldo;敌人胆敢从我大东门冒险窜犯，你们就密切配合海军，空军老大哥，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它！&rdo;

&ldo;是！&rdo;赵方明，李志勇，杨玉山和二连的干部们斩钉截铁地保证：&ldo;坚决完成任务！&rdo;

魏团长抬起手腕看看表，快步来到赵方明他们跟前，说：&ldo;你们得先走一步，回去抓紧时间，进行战斗动员，准备行动！&rdo;

&ldo;是！&rdo;

魏团长问：&ldo;还有什么困难吗？&rdo;

&ldo;没有！&rdo;

&ldo;困难不会少。&rdo;老团长深情地望望赵方明他们，&ldo;十年前，抗美援朝，你们是在山头上跟敌人打交道，今天，你们要在汪洋大海里的小岛子上跟敌人打交道了，可能遇到很多想象不到的问题。这是党对你们的新考验。我相信同志们一定能认真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发扬我军的革命传统，胜利完成党和人民交给的战斗任务！&rdo;

久久站在船头上的赵方明想到这儿，由不得从心坎里轻轻说道：&ldo;请党和祖国人民放心吧！&rdo;

忽然，一只粗大的手压在他的肩上：&ldo;老赵，你在想什么？&rdo;

赵方明转过身来，见是连长李志勇和副连长杨玉山，不觉笑了：&ldo;我在想这一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