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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年轻就是最好的化妆品辅助。

“……“店员帮她化完，余光和她一样，像被牵引着往旁边瞄。

因为天生体毛少且颜色浅，不仔细看注意不到腿毛，一双雪白修长的腿交叠着，宛如漂亮的白玉柄，随着不舒服挪动的姿势，重新换了个交叠角度，习惯的坐姿不经意间露出了粉白的大腿肌肤。黑色的百褶短裙收拢在腰线那里，不算特别细，曲线恰好地蜿蜒而上，白色的短袖衬衫模糊了肩膀的宽度，板正料子遮掩住了胸部极平的缺点，领口扣子系到了顶，只露出细长的颈子，端正清纯却引人想入非非。

身形高挑的“美人”板着一张脸，比桃花眼更圆些的眼睛天生含水，偏棕透彻。化妆师修了下他眉峰的杂毛，对着这张脸，琢磨不出该往哪里下手。池琅闭眼时睫毛纤长得可以盖住眼窝，化妆师只简单地夹了下，拉得翘翘的，遮盖住了一半少年气。他本就唇红齿白、棕目雪肤，十八岁的年纪还没完全成熟，简单化个底妆遮住些男性特质，从俊俏延伸至柔美。因为发型太过突兀，搭配换上了足以以假乱真的黑长直假发。

“……”简燕原先觉得只要对方比自己丢脸，自己就不会那么丢脸，却没想到整出这个惊人效果。

池琅没睁眼，出声警告道：“拍一张一千。”

简燕默默放下举到一半的手机，店里其他偷瞄的人也尴尬地收起了手机。

池琅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死鱼眼状沉默了。算了算了南无阿弥陀佛人死如灯灭，眼一闭脚一蹬一辈子就过去了，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简燕拍拍他的肩，“姐姐，考不考虑女装直播？我找宅男给你刷火箭。”

池琅：“去你……爸的！”

话是这么说，上了贼船就没有回头路。池琅付了造型屋的押金，最迟明天要将自己这份租的全套家什还回来，心疼自己的钱哗啦啦的流得像水一样。

这家造型屋价格不高还打折，全部弄下来几百块钱，池琅上次分完账以后手头有八千多，等这批包交货，还有更多资金进账。人一旦有了钱，就没之前那么拘谨，做什么都方便很多。

两人打车到市中心，司机全程用后视镜偷瞄后面的池琅，到地方时提出要打个折。池琅是个没皮没脸的，一开始不适应，听说能打折，马上笑眯眯地凑过去，掐着嗓子说“师傅能不能再便宜点？”

简燕没想到借机拉他下水完全失效，死死地瞪着他。这人狐狸尾巴摇得贼欢，指尖绕着头发，将司机糊弄得晕头转向，没注意他声音的中性化，最后以打折价五十块钱结束战斗。

暑假期间，中心城区人不少，数钱的狐狸和第一次换上裙子的“假小子”落了地，一瞬间掉入密集的人群中。简燕腿间凉嗖嗖的，不适应地拉了拉裙摆，两条腿就像被送给巫婆的人鱼尾，弯曲着，不知如何往前走。

停车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交通十字路口，红绿灯一亮，人流蜂拥而上穿行过马路，“嘀嘀”按喇叭的声音汇入对话里，就像一条条细窄的河流汇聚入大海。

小人鱼在出生的时候有一只漂亮的鱼尾，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陌生的双腿，遍布了疤痕。明明腿还是那双腿，脱离了长裤的遮蔽，就像两根杆子，挪动半米都慌张，怕有人注意到异常。

经过的每个人都离她很近，似乎每个人的目光都打量着她的腿，看出她不是“正常人类”。简燕咽了口唾沫，掌心不受控地冒汗，脑袋发晕地揪住了池琅的衣摆。

几近窒息。

她的大脑嗡嗡的，心跳如擂鼓。池琅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道：“没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会注意到你。”

简燕嘴唇动了动，嗫嚅道：“……会的。”

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凶丫头，此刻怯懦得可怜，池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想点好的，比如”

“那边有人在看。”简燕头埋得更低，骨节收紧发白。

池琅一愣，抬头看去，果然不远处有人在往这边看，随之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过来，站定在他们面前。

简燕脊背僵硬，绷得像弓，头都不敢抬。池琅抓着她的手腕，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脑内想好了解释说辞。

“你好。”年轻男人犹豫道：“可以加你微信吗？”

池琅：“……”

简燕：“……”

此举实在是唐突了。

男人脸颊发红，不好意思看他的脸，“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池琅笑容逐渐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