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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沐柒：&ldo;洛恒，我们‐‐放过彼此，如何？&rdo;她那么卑微，那么低下地求我，可又能怎样？我要的是一生一世堂堂正正地在一起，而不是在宫中避人耳目地过着偷来的生活。我知道她在哭，可我不能转身，不能安慰，我害怕自己再度心软。&ldo;不！柒柒……&rdo;她能出口的哀求应已经说遍，应已词穷了，我掰开她攥在我小臂上的手。她倒一时松开，却挪着滚下了床，便跪在了我面前，还抱着我的腿，她慌乱道：&ldo;柒柒……你别走，别走……&rdo;她泪流满面，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浴巾也已扯开大半，露出半具玉体来，我抚摸过，每一寸。&ldo;柒柒呐，你可不可以……可怜可怜我……便当……便当……我是你养的……阿猫阿狗……或是物件什么的……我只求……只求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我日后……一定听话……好不好……&rdo;她轻扯着我的裙脚，泪光点点地跪着仰头望着我，那眼中是绝望的哀求。只一眼，我便知我走不了了。阿恒，难道我们注定彼此折磨？

洛恒：我从来不曾求过人，这一求便是赔上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可纵然如此，听见她道：&ldo;好。&rdo;的时候，我仍觉着值得，因为除了柒柒，我什么都不要。失去尊严什么的，也比柒柒不要我要强。我已经是柒柒的女人了，即便日后她成婚也好，生子也罢，我依旧是她的，至死不渝。&ldo;地上凉，莫着凉了。&rdo;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柒柒她拥着我，将我抱上了床，又折身欲走。我急唤道：&ldo;柒柒，你要去哪？&rdo;她向我扯出一抹笑：&ldo;我给你拿药，莫怕。&rdo;是啊，我在怕，怕她只答应我只是缓兵之计，她还是要走，还是不要我。她似同以往一样，甚至主动帮我上祛疤膏，我躲闪一阵道：&ldo;难看……我自己来吧。&rdo;她淡淡应了声，&ldo;那处……&rdo;我急道：&ldo;我也自己来。&rdo;她轻声道：&ldo;好。&rdo;已经……不一样了。我与柒柒心远了。

沐柒：仿佛做许多事都很机械，夜间仍一同睡，可已没了当初夜夜必要折腾她一番的心，白日里为她洗漱沐浴，喂她吃饭汤药。她很乖，不会主动说话，大多数时候便昏睡在床上，我便在旁看医书。医书……也只是想着日后能为她疗伤治病罢了。她只知叫我不要不要她，可曾有想过日后？我已近二十二岁，任父皇如何说想留我，又还能拖几年。她也快二十一了，即便有不举传闻，可也耐不住洛府很可能会为她择一个夫人来掩人耳目。她从不曾想过，或者说她刻意忽略了现实问题，只求维持一段类似床伴的关系。她幼稚，孩子气，还固执，死心眼，可，可是，她是我的，她把身子给了我，也把爱给了我，我须侍她好，对她负责，但‐‐也止步于此了。

抉择

洛穆：前几日从小五的医护小佑那听闻了惊世骇俗的丑闻，我虽是戎马半生，不是未见世面之人，也缓了几日才得以接受事实。家中六子，大儿早逝，二女心思深沉，三女性格懦弱，四女毫无规矩，六儿尚幼，唯有做男儿生养的小五，最为争气，文韬武略，名震天下。可谁又曾想会发生被欺侮之事，若是搁在其余人身上尚好办，便弄死他，弄死他全族。可偏偏这人出生皇家，原本小五女儿身为欺君之罪，这下只可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是皇子之类，也有法子，储君之争很是凶险，死一二个皇子也属常事，只需干净利落，最好借刀杀人。偏还就是这盛宠的柒公主，自小与小五交情又甚好，如何动得？今日，算来小五伤也应痊愈，我得早些将她从那龙潭虎穴里救出。

洛恒：柒柒引父亲来看望我，我仍在床榻之上。其实伤已痊愈，可因着柒柒也不过问，便一直装着病着的模样，即便日日卧榻，能待在柒柒身边也好。&ldo;小五，身上可大好了？&rdo;父亲站在床侧问道，柒柒也退离了。我还是想，多待几日。父亲忽地凑近轻言道：&ldo;无论如何，你需答好。你与柒公主……我已听小佑说了。这份耻，为父会替你记着，先与我回府。&rdo;什么耻？我压低声音：&ldo;小佑与您如何说的？&rdo;父亲急道：&ldo;你莫管，先与我回府。&rdo;我知晓父亲必是误会柒柒了：&ldo;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柒柒无甚瓜葛。&rdo;父亲冷眼道：&ldo;无瓜葛？你还能强要她破你身不成？&rdo;父亲……他连这都知晓了？&ldo;是我……是我欢喜柒柒，求她那般的。&rdo;我闭上了眼，父亲你要怪便怪我，莫怪柒柒了。&ldo;你……你，恬不知耻，大逆不道！&rdo;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ldo;阿恒她已是我的人，洛将军，下手未免有些重。&rdo;柒柒的声音。

沐柒：她与父亲的争执全落在我耳里，我的小傻兔，为什么要说那般的话来糟贱自己呢？明明便是我卑劣下药夺了你的贞洁，你却还似少时一般，什么事都只顾往自己身上揽。洛将军望着我，目中略有不满，也是，若我的女儿，竟说自己是求别人要自个身子，可是比遭人玷污更损颜面吧。&ldo;柒公主，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荒唐事。我只知道我现下便要带小五回家。&rdo;我轻笑道：&ldo;那你问她，是愿回府，还是愿留在这，供我消遣。&rdo;洛将军登时瞪起了双目，吼道：&ldo;小五，我们走！&rdo;阿恒一时左右为难，不知是走是留。我笑着坐在床侧，随意地将她揽得离我近些，她一时身子僵住，既不反抗也不迎合：&ldo;阿恒，你可以走。只是，你现下若走了，便一世莫想再上我的床。&rdo;她的身体果然一颤贴近了我怀里。

洛恒：我以往以为自己无欲无求，甚至觉得残生便这般在帝都小宅里耗尽罢了。回府，有姊姊们，有父母，有小弟，可是，可是我不喜欢那个骗了我十余年的家。我自小便照着小将军的模子训练，我以为我是男儿身，我应得的，虽眼看着姊姊的轻松快意，可一想到我长大后能娶柒柒，便一点也不羡慕了，可是后来呢？呵……全是虚幻。我‐‐不想回府，&ldo;父亲，对不起，我不能走。&rdo;父亲目中闪过诧异，而后便是怒意：&ldo;小五！今日便是绑，我也会绑你回府。&rdo;父亲上前拽我，柒柒便一把将我护在身后，薄怒道：&ldo;洛将军！洛府与阿恒，你选哪个？&rdo;

洛穆：她的意思是，若我强要小五回府，便会对洛府动手么？可是我洛府，以开国军功成为第一显府，从不涉党争，亦不沾私利，又有何把柄？只是，只是小五的女儿身。当初连得三女却无子，夫人承着帝都闲碎之人的非议，我便狠了心将小五当作了男儿生养。可事到如今，却引得她宁愿被柒公主欺侮都不愿回家，我‐‐是做错了么？柒公主本也是与小五一处，我看着长大的，五年前，小五赴边，她便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手段非常，朝野之中明里暗里的势力，如同织网一般逐渐布满了整个汉中国，五年内，数个名门望族或贬为庶民或抄家流放，多多少少能查探出些柒公主的手笔。大有&ldo;顺者昌，逆者亡&rdo;的态势。如若她存心设计洛府，结局亦未可知。她‐‐已经不是当初与小五玩闹的少女，她的目标可能也不是洛府，甚至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难道我为保全洛家，便得让小五被她糟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