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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宫中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即便哀伤如德安王妃，说话中不露声色，恩威交加，暗暗点出了自己曾施恩于太后的往事，并威胁要自尽于百官面前。

若是不应下德安王妃，真让她自尽于午门，恐怕天下人都要指责皇帝和孙府，太后叹了一口气道：&ldo;若真是雨默做的，哀家必定不会包庇她。&rdo;

德安王妃得了准信，总算平静离开了慈宁宫。

第九十六章左右为难

德安王妃走后，皇后见太后恹恹的，陪着说了几句话便要带嫔妃和清浅离开。刚起身，外头太监报孙老夫人带着孙显夫人到了。

听闻母亲和嫂嫂来了，孙太后叹了一口气，亲自起身迎了出去。

远远而来的两个贵妇，清浅见过一人，便是孙显的夫人梁氏，那日为了探出燕夫人的真假，袁彬曾请了梁氏上凌府。另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料来便是孙太后的母亲孙老夫人，她脸上的焦急之色并不比方才的德安王妃少几分。

见母亲年纪大还亲自入宫，孙太后又急又气，免了两人的礼，亲自搀了母亲上座。皇后、周贵妃、清浅等比孙老夫人低了好几辈，也以家礼行了晚辈礼。

或许是担心周贵妃对清浅不利，袁彬并未离去。

孙太后赔笑道：&ldo;母亲最近身子可好？嫂嫂，府上可好？&rdo;

孙显夫人梁氏并不敢说话，孙老夫人顿着拐杖道：&ldo;府里都乱成了一锅粥，我这身子还要了做什么？索性拿了去给郡主赔命罢了。&rdo;

太后起身道：&ldo;女儿不孝。&rdo;

梁氏连忙低声劝道：&ldo;老夫人，太后母仪天下，还当着皇后和贵妃的面呢，您缓和着些。&rdo;

孙老夫人老泪纵横道：&ldo;两年前，你说德安郡主是先帝的孙女，品格贵重，一定要指婚给寿儿。自从这侄孙媳妇上门，我们府上可是热闹，今日打死一个丫鬟，明日赶走一个管事，隔三差五的侄孙媳妇还敢给我脸色瞧。我造的哪门子孽哦！&rdo;

瑞珠再次轻声为清浅解释：&ldo;德安郡主嫁给了孙老太太弟弟的孙儿冯元寿，论起来冯元寿是太后的堂侄。&rdo;

清浅点头表示知道。

前世这个事情闹得很大，最后德安王妃在午门披发哭诉，御史弹劾孙府，沈雨默被迫不得不自尽谢罪。

孙太后苦着脸道：&ldo;从前瞧德安这孩子还好，没想到私下这么跋扈，听闻雨默好好在摘花枝插瓶儿，德安嫌她妨碍了自己赏花，叫过来便是一通训斥，雨默女孩子家脸皮薄，一怒之下回嘴，德安将茶盅子直接摔雨默脸上，雨默回击重了些，才导致德安身亡的。&rdo;

&ldo;你还算没糊涂！&rdo;孙老夫人吩咐，&ldo;回头你和皇上说说，让德安王府不要闹了，要银子田地都好说。&rdo;

清浅摇了摇头，堂堂王府哪会贪图银子田地，枉顾女儿的性命。

孙太后斟酌用词道：&ldo;母亲，若是雨默无罪，顺天府必定不敢为难她，不如让雨默去顺天府过堂问话，如何？&rdo;

&ldo;人到了顺天府，岂有不屈打成招的？&rdo;孙老夫人勃然大怒道，&ldo;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你只敷衍我？雨默是你妹妹唯一的骨血，从小孤苦伶仃，你这个当姨母的不护着些，反倒向着外人，你让你妹妹死不瞑目呀！&rdo;

孙老夫人举起拐杖要打太后，梁氏忙拉着低声道：&ldo;老太太，使不得呀！&rdo;

孙太后被母亲逼得没有法子，只能说了一句道：&ldo;即算是雨默动的手，女儿也必定保她一条性命。&rdo;

孙老夫人这才作罢。

见两拨人都离开，孙太后方颓然叹了一口气道：&ldo;两边都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rdo;

既答应了德安王妃秉公办理，大义灭亲，又答允了孙老夫人保住沈雨默的性命，此案除非并非沈雨默动手，否则难两全。

可如今，孙老夫人府上的丫鬟，德安王府的丫鬟众目睽睽，亲眼所见沈雨默打死郡主，这又怎能做得来假。

周贵妃眼神一闪笑道：&ldo;臣妾有个极好的主意，只是担心太后责备臣妾僭越……&rdo;

&ldo;你说，恕你无罪。&rdo;

孙太后如同溺水之人，只要见到一根枯木便要抓住。

周贵妃瞧了一眼清浅笑道：&ldo;闻姑娘聪慧睿智，日前协助袁大人破获了瓦剌一案，听闻前头还破了凌家悬案，臣妾的拙见，闻姑娘既然连外敌的案子都能完美解决，后宅的小事想必是手到擒来的。&rdo;

皇后忙为妹妹托辞道：&ldo;清浅一个姑娘家，哪里能办人命案子，休要耽搁了正事。&rdo;

此事不是得罪德安王府便是得罪太后，周贵妃的算盘算得很精细，清浅得罪了便是皇后得罪了，自己怎么都有好处。

袁彬笑了笑道：&ldo;回禀贵妃娘娘，锦衣卫主管前朝，东厂主管后宫，此事应当由夏公公管辖。&rdo;

夏时是周贵妃的大太监，她哪里会肯自己人卷入是非，周贵妃忙道：&ldo;他一个奴才秧子，哪能管得了这么大的事，袁大人抬举他了。&rdo;

袁彬哈哈一笑道：&ldo;夏公公近日来锦衣卫，要求插手刑狱，说经过了卢指挥史的首肯，既然贵妃娘娘都说他无能，后宫之事尚且管不好，回头下官便直接回绝了夏公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