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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这是我从夏娜那里借来的，今天晚上她要用这个演奏。听说她家里几百万的琴有好几把，果然是有钱人哪。&rdo;

&ldo;夏娜？&rdo;

裴诗愣了一下，重新看着表演名单，忽然在里面看见一行字‐‐

《d大调华丽波兰舞曲》，作曲：亨利克&iddot;维尼亚夫斯基，演奏：夏娜。

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她居然也……

再次抬头，居然看见夏娜迎面走来，对韩悦悦的朋友皱了皱眉：&ldo;我把琴给你，不是让你随便给别人看的。&rdo;

&ldo;真对不起，不…不过裴小姐很喜爱音乐，不……不会把您的琴弄坏的。那你们先聊……我还有事…&rdo;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溜了。

夏娜穿着白色的晚礼长裙，妆容艳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意：&ldo;怎么，你也来看我的演奏会？&rdo;

裴诗把小提琴还给她：&ldo;我还有别的事。&rdo;

夏娜却没有伸手接：&ldo;这把琴可是你把自己卖了也买不到的，再看看吧。&rdo;

&ldo;有时间研究琴，不如研究研究琴艺。&rdo;

&ldo;琴艺？&rdo;夏娜忽然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ldo;你……这样还有琴艺吗？&rdo;

&ldo;我有没有琴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没琴艺。&rdo;

夏娜似乎快要发作了，但周围人来人往，她还是压低声音小声说：&ldo;裴诗，你以为我还像当年那样好对付吗？我看你是陶醉在天才小提琴家的过去中无法自拔了吧？你别忘了自己消失了多久，这五年里，我早就变成一流的小提琴家了。&rdo;

裴诗淡漠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夏娜似乎丝毫不解气，眼神中透着微微的凶恶，她用保养得体的食指指了指裴诗：&ldo;没错，我的创作才能不如你。如果你按着当年的步调走下去，也一定会变成世界级的音乐家。可是，一个左手都不能动的人，到底又有什么底气和勇气来面对我？裴诗，你脑子清醒一点，看看这舞台‐‐&rdo;

她往旁边站了一些，伸手展示了身后金光四射的演奏台：&ldo;这早已是我的天下了。而现在的你，不过是在嫉妒我而已。&rdo;

听见&ldo;嫉妒&rdo;二字，裴诗忽然滞一下。她扫了一眼舞台，又重新看向夏娜：&ldo;夏小姐，你是因为什么喜欢小提琴呢？&rdo;

夏娜怔住，一时间答不上来。

&ldo;是因为柯泽，对吗？&rdo;裴诗叹了一声，&ldo;你从小就喜欢他，也知道他的母亲是小提琴家，喜欢有艺术气质的女孩，所以才学了小提琴。&rdo;

夏娜紧锁着眉头：&ldo;那又如何？柯泽和小提琴我都有了，我为了什么而学小提琴，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rdo;

裴诗点点头，耐心地听她说完，又缓缓道：

&ldo;如果有‐天，他或他的母亲不在了，你还会继续那么发奋地练习小提琴吗？或者说，没有人允许你站在这舞台上表演，你还会继续拉小提琴吗？&rdo;

夏娜又一次哑然。

裴诗坦诚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波澜起伏，声音也很平静：

&ldo;我当然想在舞台上表演。但是，舞台、前途、名声和音乐本身相比，都很微不足道。现在我的手坏了，不能走上舞台，这是个遗憾。伹是，我会努力栽培新人，让别人代替我继续下去。我会不惜‐切代价，让自己永远和音乐在一起。哪怕它嫌弃我，我也会死缠烂打和它在一起。而你，夏小姐，能拍着胸脯说出这样的承诺吗？&rdo;

夏娜被震住很久，满脸诧异，像是看见了从疯人院逃出来的人‐样：

&ldo;你是不是神经也跟着失常了？音乐是死的啊，是没有感情的啊。&rdo;

&ldo;是吗？&rdo;裴诗笑了。

说了半天，她真是在对牛弹琴。

音乐是死的吗？

它本身美丽，但确实没有感情。是人将感情融入了音乐，才会让它变得多姿多彩，快乐或伤感起来。

摸了摸小提琴，用指尖轻轻拨动着弦，那细细的弦像已与她心脏的血管连在了一起。一下一下清响，都会让她觉得心脏疼痛而又悸动起来。

她把那把名贵的琴重新递给夏娜，看夏娜有些神经质地接过琴后，离开了。

在失去左手的时候，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要与小提琴告别。

可是，音乐啊，对你说&ldo;你好&rdo;只需要一秒，说&ldo;再见&rdo;却需要一生。

我这一生，注定是离不开你的桎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