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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ldo;黎江，麻烦你帮我查一辆垃圾车。&rdo;

7三个月后

谷平从前座的副驾驶座上转过头，看了一眼卓小南，她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虽然脸上和脖子上的疤痕还清晰可见，手上还缠着纱布，头发也因为做手术被剪得很短‐‐乍一看，像个男孩‐‐但总算，她还活着，她能呼吸，能说话，能回忆往事，谷平想，这就够了。

他永远无法忘怀，前天他去监狱探望章云海时的情景。

之前，他曾经提醒这个人要做最坏的打算，因为卓小南已经失踪二十多天，她生还的希望非常渺茫。所以，即便找到她，也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其实这道理，他不说，章云海也明白。所以那天一看见他，章云海立即脸如死来。

&ldo;你找到她了？&rdo;章云海看着他，瞬间老了十岁，而当他想开口时，他突然又退缩了，&ldo;等一等，谷平，等一等。我突然发现我不一定想知道那件事，也许还是不知道的好……那样的话，至少……&rdo;他没再说下去，把脸埋进了双手。

谷平看着他。

&ldo;你曾经对我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rdo;他道。

他看见章云海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在咀嚼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蓦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了头。

&ldo;你是说她还……你是不是说……？&rdo;他依旧不敢提到&ldo;生&rdo;或&ldo;死&rdo;的字眼。

谷平不想浪费时间。

&ldo;她还活着。&rdo;他简短地说。

章云海抬头望着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你是说……对不起，请再说一遍好吗？&rdo;他恳求道。

&ldo;她，还，活，着。&rdo;

章云海盯着他的脸。

&ldo;她，还，活，着。&rdo;谷平不得不又说了一遍，&ldo;那天她奔出大楼时，正好有辆垃圾车经过，她就爬上去躲到了垃圾里面。垃圾的臭气很快把她熏昏了过去。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掉在了一口满是垃圾的枯井里。那是司机在倾倒垃圾的时候，把她丢进去的。她呼救过但没人听见，那口枯井在垃圾场的角落里。这二十几天，如果不是那里面的垃圾，她可能早就死了。她吃了很多不洁的食物，虽然得了严重的眼病、皮肤病、肠道炎，身上和脸上多处擦伤，骨盆骨折，大腿骨骨折，有可能很长时间无法正常行走，但是，她还活着。她的生命力很强。&rdo;

章云海双手盖住眼睛，眼泪纵横而下。

&ldo;谢天谢地……&rdo;他喃喃道。

那一刻，谷平终于明白了做圣诞老人的滋味。他真希望自己永远能有机会给别人送去好消息，而不是总是那些&ldo;经过验尸，那就是你女儿&rdo;之类的东西。

&ldo;把她救出来时，你知道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rdo;谷平道。

章云海看着他。

&ldo;她问我，你是谷平吗？我说是，她问我，凶手抓到了吗？我告诉她，不是章云海……&rdo;谷平回忆道，&ldo;她朝我笑了笑，昏了过去。&rdo;

章云海点了点头。那天，他没再说任何话，不过，他眼里满含的感激和快乐，谷平看得清清楚楚。

谷平打开车门。

&ldo;你可以吗？&rdo;小林关切地问卓小南。

&ldo;我可以。&rdo;卓小南将两根拐杖先放到车外，然后小心翼翼地跨出第一只脚，然后是第二只，&ldo;是的，我可以，&rdo;她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