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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司徒对小黄挑挑眉‐‐原来是跑来偷书的啊。

小黄不语，觉得这文昌明实在是有些可气可怜，他的确有难处，但是应考之类，也并不是单有参考就行的，这殷寂离房中的书稿，有些可能是从未被世人见过的，他这样抄了去，启不是窃了先人的东西？！&rdo;

文昌明站起来，又盯着殷寂离的人像看了看，自言自语道：&ldo;殷相国与今日入住我家客栈的一位小公子颇为相似呢，这莫不也是某种机缘？&rdo;

这时，小黄突然觉得司徒碰了他一下，转脸看他，就见司徒对着门的方向指了指，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ldo;有人！&rdo;

小黄一惊，心说怎么还有人？赶忙回头看大门的方向，那里除了撒下的月光之外，哪里有人，而那书生也是全然不知……突然间，门口发出了&ldo;咚&rdo;的一声，一个提着灯笼的人闯了进来，大喝一声：&ldo;什么人？！&rdo;

那书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轻，赶忙回头望去，良久才憋出一句：&ldo;殷……殷管家。&rdo;

司徒和小黄定睛一看，由于那人手中提着盏极亮的气死风灯，所以把四周照得都很清晰。只见闯进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怎么看都有个六七十岁的样子，他正脸带怒意地盯着文昌明，冷声问：&ldo;你进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禁地，书院规定不准进来的，你不是不知道吧！&rdo;

文昌明吓得腿都软了，连连道：&ldo;殷管家通融，我……我只是见亮着灯，就进来看看……&rdo;

&ldo;你还想瞒哄我！&rdo;那个被称作殷管家的老者瞪起了眼，&ldo;你深更半夜跑来书院禁地，分明心怀不轨，我必向书院揭发于你，你以后都不用来了！&rdo;

&ldo;不不……殷管家饶我一次吧，我不能离开书院啊！&rdo;文昌明像是急了，赶紧连滚带爬地追上前，一把抓住管家的衣襟，&ldo;我下次不敢了，您通融我这一次吧。&rdo;

&ldo;少废话！&rdo;那殷管家虽然年岁不小，但身子骨似乎是相当的硬朗，他抬手猛地推开文昌明，转身就想往外走，像是想找人来。

文昌明被他推了一把，一直退到了书桌边，眼见老管家像是要找人，若是惊来住在书院里的夫子，那他在书院就真的呆不下去了，恐怕连这青云镇，也再无他容身之所了。急得心慌意乱，他手扶桌案想站起来，正好抓到了书桌上的一个砚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文昌明走上几步，抬手就对着老人的后脖狠狠一记拍了下去，霎时，血光迸现，老管家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了门槛前。

见血流了一地，文昌明似乎是懵了，别说他，连房顶上的小黄和司徒也都懵了。

良久，文昌明才伸手推了推地上的老人，&ldo;殷……殷管家……&rdo;

老人完全没有反应。

文昌明颤颤巍巍地伸手过去探他的鼻息，一探之下就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冷汗直冒：&ldo;死……死了……死了……&rdo;

小黄在上头看得清清楚楚，就觉得心揪到了一处，回头看司徒，却见司徒冷眼看着，嘴角挂着嘲讽得笑。

那书生手足无措了一阵，这时，院墙外传来的一阵打更之声惊醒了他。他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后，视线落在了那盏摔到一旁的气死风灯上面。

左思右想，他飞快地将老管家的尸体拖到了房间的中央，并从书架上搬下了好些书，拿出那盏气死风灯里面的烛火，将书，一本一本地点了起来。

北方干寒，正直现在是深秋，燥得厉害，这些书本纸张本来就易引火，不一会儿，几乎整个书架都着了起来。文昌明擦了擦汗，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他深吸了一口气，跪下给老管家的尸体磕了三个头，道：&ldo;老管家，我是逼不得已，您年岁也大了，安心去吧，我一定多给你烧些香蜡纸钱，你切莫怪我啊。&rdo;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冷不丁看见了茶桌上的那盏八角灯。

转念一想，他迅速走过去，吹灭了灯内的蜡烛，抱起灯，匆匆地离去，出门后还不忘带上房门。

小黄和司徒亲眼看到了这文昌明杀人放火的全部过程，眼看着火越少越旺，小黄急得不行，看司徒，&ldo;怎么办……咳咳……&rdo;

话说得急了，被一口烟呛到，小黄咳嗽了起来。

司徒抬手一掌拍开了房顶，带着小黄纵身一跃，从房顶出来，穿房越户，没多久便回到了客栈。

从窗户进来后，司徒把小黄放到了桌边，伸手倒了被茶，喂他喝下。

小黄喘了几下，跳个不停的心也静了下来，抬眼看司徒，道：&ldo;那老管家，死的真是不明不白……我们就这么不管呀？&rdo;

司徒好笑，问：&ldo;怎么管？去宰了那书生？那感情好，我现在就去。&rdo;

&ldo;不是……&rdo;小黄连忙抓住司徒，&ldo;他也算错手，是急了才一时冲动……应该把他送交官府。&rdo;

&ldo;无凭无据的，谁信我们这两个外乡人？&rdo;司徒冷笑，&ldo;而且你这长像颇似当年的那人，他不是殷寂离倒还好，要真是殷寂离，那你可就麻烦了，这个镇上的老人难保没人记得你，你想想，黄半仙再加上殷寂离转世……&rdo;

&ldo;不是……我才不是。&rdo;小黄着急。

&ldo;知道你不是！&rdo;司徒安慰一般地拍他肩头，&ldo;只是知道你不是的只有我而已，别人可指不定信不信呢。&rdo;

小黄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似的，只好问司徒：&ldo;那……那该如何是好？&rdo;

司徒一笑，低声道：&ldo;这有什么，看看这事情怎样收场呗。&rdo;

&ldo;你……你怎么，这么冷静？&rdo;小黄不解，小声道，&ldo;那是一条人命。&rdo;

&ldo;呵……&rdo;司徒干笑了一声，凑近道，&ldo;人命怎么了？要人命的都是人，这是多好一台戏啊，我们好好看看。&rdo;说完，梳洗一下，准备接着睡。

这时，外头想起了一阵骚乱，就听有人喊：&ldo;了不得啦！殷园失火啦，夫子他们都困在园子里啦，大家快救火……&rdo;随即，铜锣声，吵闹声，孩子哭妇人叫，全城的狗也都吠了起来。

司徒和小黄对视了一眼，打开窗户一看，就见远天已经被火光映得一片艳红，整个殷园，都被那窜天的熊熊烈焰包围了起来。

深秋的夜里西北风很盛，殷园附近的房舍都是木质，极易燃烧，这一下，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眼看着火越烧越旺，还向殷园两端的街道蔓延了开来。人们拿着锅碗瓢盆，舀着井水湖水，无奈杯水车薪，哪里能浇灭这熊熊烈焰，火势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和人们的哭泣之声。